岳凝夺了魏言之的剑,软剑却直指此人的喉咙处“平日里见魏公子总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今日怎心情大好?”
“劳郡主挂念,我的确因为柔儿的死伤心欲绝,但我更应该振作起来,今日若非有霍已相劝,不然也是要在屋中颓废一天的”
“哼,魏公子现在也不必伤心了,您有所不知,如今有了小碗儿这个小仵作在,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行凶之人缉拿归案了”
岳凝收回软剑,挂在剑柄的小铃铛随着动作在风中摇曳作响
“小碗儿?”
“你当然不知道了!这是我府上的秦…”
“岳凝!”
岳凝扭过身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燕迟和秦朝羽站在了她的身后,她笑着“七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燕迟面色稍有缓和,但看向魏言之的眼神里仍是猜忌。反倒是魏言之,形象潦草,全然没了京城时的清风霁月,但仍礼数周全“参见世子殿下”抬眸看过来时,他一怔,随即扯出一个有些牵强地笑容
“秦八娘子,许久未见”
秦朝羽微微垂眸,“我来荆州为祖母祝寿,方得知柔儿之事,魏公子节哀”
似是想到了什么,魏言之的眼里泛着红“柔儿在京中最喜欢和你们在一处说笑游玩了……”
秦朝羽默不作声,心里对这个魏言之却是有些抵触
因而,岳凝拉着她去义庄的时候,她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但似乎是来的时间不对,秦朝羽刚走进院内,便瞧见霍知府和徐仵作在一棵树下吐的厉害
秦朝羽本打算和岳凝一起去一探究竟,却突然被身后的燕迟拉住“别去!”
他眼里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
“很…很可怕?”
燕迟垂眸盯着眼前人,他们的距离这样近,此刻他的手正贴近她手腕的脉搏处,心中暗笑:她的心,跳得好快
“别进去了,刚好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味,自初次见面,便有了。燕迟想,若非长久夜里难眠,身上的安神香怎会这般浓重,而义庄里的,他担心若是看了尸体夜里她会更睡不好
“好吧”瞧着岳凝已经消失的身影,她还是难掩失落“那…世子殿下可是要问魏言之的事情?”
那抹失落的神色自然而然地落在细致入微的燕迟眼里,心里讪笑:怎么自己是为了她好,怎么到了最后不忍心地还是自己呢
燕迟嗯了一声
“宋柔的母亲与魏国公是兄妹,所以宋柔自小就与魏言之魏綦之一起长大。我与宋柔多是在皇后的宴席上见面,她性格温和,不似能与人交恶。而魏言之是家中庶弟,不受重视,我见他,也多是跟在大公子魏綦之的身后,多年来默默无闻。若非半年前魏綦之断了腿,今日的送亲之人就该是他了”
燕迟蹙眉“魏綦之为何会断腿?”
秦朝羽摇了摇头,甚至有些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关心魏綦之的腿为什么会断。“只说是骑马摔断的,魏国公府上下守口如瓶,只这一种说法,不过自这事以后,宋柔便大病一场,在府中养病,也是自那以后我再没见过她”
燕迟点了点头,如今该问的都问过了
他小心翼翼地瞧着秦朝羽“那…你和魏言之,很好?”似乎觉得说的有些不确切,斟酌着措辞,扭捏道“是故交?”
“魏公子?不算相熟”
听闻此言,燕迟莫名地心情大好
02
荆州城的灯会办得极其热闹,百姓们也极其重视,上次去义庄的路上,秦朝羽便无意间发现不少店铺早早地准备起来,而到了正日子,街上更是车水马龙,河面布满了各种灯笼,燃起的烛火足以连成一条长龙
秦朝羽随着秦家人走在一起
六姐姐秦霜虽比她年长,但却是个孩子心性,瞧见个天鹅灯笼,想拉着她和秦湘挤进去买下来
“我才不去呢!”秦湘皱眉,直接甩开了秦霜的手,力道有些大,秦霜整个人都向后退了几步
“挤来挤去,一身的汗味儿”
秦湘的眼里满是嫌弃,挽着林氏的手继续走着
听了这话,秦霜才悻悻收回手,心中难掩失落神色。她是三房庶出的女儿,虽然三老爷纳了许多美妾,但真正生下的孩子,只有三哥和秦霜,所以虽然是庶出,但却是养在林夫人膝下,她自幼便跟在秦湘身边,对这个姐姐唯命是从
即使受了牵连,虽心有怨怼,但还是想跟在秦湘身边。可秦湘不同,她自诩不凡,比起庶出的六妹妹、无依无靠的九妹妹,她更亲近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八妹妹,即使她们并不熟稔,即使秦朝羽对她退避三舍
于秦湘而言,能嫁门好亲事是天大的事
秦朝羽看在眼里,唇边的笑容中带了几分疏离
“六姐姐,既然喜欢,那就去买吧”
“我在此处等你”
秦湘说的不错,要她与贩夫走卒挤在一处她确实做不到,她侧身看向冷香,后者瞬间明白意思“六娘子,不如与我家娘子在酒楼上稍等,奴婢去买”
“好”
秦霜笑着应下
此处酒楼是荆州城最有名的,秦朝羽与秦霜坐在二楼雅间的位置,窗子正开着。她倚在窗边向外望去,远远地,瞧见一座高高的竹木灯塔,那似是用竹条建成的,上面还挂着几个灯笼,瞧着很漂亮
秦霜好奇,也顺着望过去
“呀,怎么塌了”
下一瞬,灯塔轰然倒塌,不少百姓驻足循声望过去,不知怎的,秦朝羽心头一紧
果不其然,下一瞬酒楼中一道人影破窗而出,正是白枫。火急火燎的朝着灯塔的方向赶了过去
秦朝羽一惊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