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你们这老张家找你来干嘛的。”黑瞎子眯着眼睛抬头望向前方连绵起伏的山脉，嘴里嘟囔着，“不会是叫我们来爬山的吧？你这年纪，确实该锻炼锻炼了。”他说着，摇头晃脑地试图用胳膊搭上张启灵的肩膀，却被对方侧身避开了。“哎！你这会没朋友的！”
张启灵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店里，声音低沉却清晰：“两碗面。”
柜台后的少女闻声抬起头，年纪不大，但手脚麻利，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大声应道：“好的，您请坐。”随后转身朝后厨喊了一句，“阿爹，两碗面！”
“好嘞！”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切菜板上传来。听到有客人上门，他动作迅速，手腕翻转间刀光如雪，三两下就把案板上的食材处理妥当。
没办法，他们这家小店开在山脚下，平日里少有人光顾，只有偶尔几个住在山上的人会顺路过来。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方圆几里就这一家店，倒也省了竞争。
不一会儿，男人端着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面来咯，两位小心烫。”接着扭头对少女吩咐道，“窈窈，去拿两双筷子来。”
温知窈应了一声，将筷子递给两人：“请慢用。”说完便退到一旁打开风扇吹凉，脸上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落。这天气，简直让人受不了——冬天冷得刺骨，夏天热得喘不过气。她烦躁地抓了抓后背，体温渐渐升高，原本隐匿的纹身悄然浮现出来。
正埋头吃面的两个人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动作顿了一下，黑瞎子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哎，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温知窈回答得干脆利落。
“哦，还在读书吧？不错啊，将来能成个读书人。”黑瞎子调笑道。
“我辍学了。”
空气顿时安静了一瞬。
黑瞎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里暗骂自己嘴欠。身旁那家伙一句话不说，还时不时斜眼瞪人，实在令人憋屈。可他又不敢再多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聊下去：“为啥辍学啊？”
“还不是被你们这种黑社会逼退学的。”温知窈撇嘴，语气带着几分揶揄。
“唉，不是……”黑瞎子赶忙解释，觉得自己真是无辜躺枪，“妹妹，别看哥穿一身黑，其实哥是个好人，遵纪守法第一人！说实话，哥就是个卖墨镜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竟然把皮夹克掀起来给她看，“怎么样？信了吧？”
温知窈盯着他愣了一会儿，突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黑瞎子趁机推销：“这样吧，为了庆祝咱们认识的第一天，我给你打个折，200块！”
张启灵冷冷扫了他一眼，黑瞎子连忙改口：“那就友情价20吧。”
看着温知窈捧着墨镜左看右看的开心模样，黑瞎子心疼得眼角抽搐。这可是成本啊！这么算下来，今天赚的钱还不够赔本……但想到张启灵那些银行卡基本都握在自己手里，心里稍感平衡了些，于是重新振作精神，决定问问正事。
“妹妹，你是不是混社会的？怎么后面还有纹身啊？”
“纹身？”温知窈低头看了看自己背后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抬手指着它问，“原来这玩意儿叫纹身吗？它是蚊香的兄弟还是蚊子的亲戚？怪不得长这么丑！”
“哈哈哈哈，‘丑’。”黑瞎子差点笑岔气，扶着桌子稳住身形。
敢说张家纹身丑的人，她是第一个。黑瞎子越想越觉得有趣，比起那些无趣的老古董，这个小丫头简直鲜活极了。
而另一边，张启灵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的纹身，也是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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