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划破寂静,阿柔的身子重重摔在了一个木质小院中。
尘土飞扬间,木屑四散。
阿柔勉强撑起身子,耳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揪住那人的衣领,硬生生撬开对方的牙关塞入一颗毒丹。
“这是毒药……我醒了再给你解药。”话音未落,她的声音便已虚弱得只剩游丝,随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毒丹入口即化,如同冰冷的毒蛇滑入腹中,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痛楚从心底深处涌出。
片刻后,那人瘫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呃……啊……”他低哑的呻吟像是被压抑到了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颤抖。
五息之后,痛楚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那人捂着胸口喘息片刻,目光带着几分忌惮落在昏迷的阿柔身上。
稍作调整,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将阿柔扶进屋内。
阿柔睡了三天,而那人疼了整整三天——每天五息,累计十五息。
那种痛苦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噬骨髓,钻心刺骨,让人无法忽视。
第三天清晨,阿柔悠悠转醒。
几乎同时,一阵惊呼响起:“姑娘,你可算醒了!”
阿柔眨了眨眼,露出一贯的笑容,“我是阿柔,多谢姑娘相救。”
“那……阿柔姑娘,可否把解药给我?”那人试探着问,声音里藏着克制不住的期待。
阿柔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递过去,“姑娘,刚才多有得罪。”
那人接过解药,竟摇了摇头,脸上并无怨恨之色,“没事,阿柔姑娘若是不嫌弃,以后我唤你阿柔,你便叫我文君,如何?”
易文君如此示好的态度自有深意。
不说那毒药令人闻风丧胆,光是自从阿柔闯入这院子之后,这里就像被某种力量封锁,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了,这一点,足以让她心生警惕。
再说,逃离天启虽暂时安全,但局势瞬息万变,阿柔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结交强者,未必不是明智之举;即便无法指望对方相助,至少不要树敌。
阿柔自然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当下点头笑道:“文君。”
“嗯,阿柔。”易文君回应,语气柔和。
易文君这个名字让阿柔心头微微一动:景玉王的侧妃。
阿柔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遇到了,不妨利用这次机会探听些消息。
至于天下大事,阿柔是向来不感兴趣,她只对百里东君感兴趣。
可眼下局势未明,连东君是否安好都尚且未知,她不得不有所行动。
“文君,最近发生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阿柔故作随性地问道。
易文君微微颔首,“当然可以。”
一炷香时间过去……
阿柔听完,颔首浅笑,随手幻化出三张符箓递给易文君,“这是两张剑符,一张防护符,相当于神游境的攻击与防御手段,就当谢礼吧。”
易文君接过符箓,指尖微颤,目光复杂地望着阿柔,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阿柔……”
还未等她说完,阿柔的身影已经悄然消失在原地。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御史台上书弹劾,镇西侯百里洛陈勾结叛党,企图谋反,大逆不道!念其平日平定叛乱颇有功绩,暂不收监,即日起随天启钦差入京受审,钦此!”
传旨太监话音刚落,阿柔懒洋洋地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大步走了进来,“公公,我怎么不知道镇西侯谋反?莫非太安帝觉着最近日子太安静,想找个由头热闹热闹?”她眉眼弯弯,语气戏谑,却透着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