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多新鲜啊!你竟然真的爱顾剑门?所以你们晏家杀了顾洛离只是为了促成现在西南道的这个局,为了让你能够嫁给顾剑门?你……疯了?还是你们晏家疯了?”没等晏琉璃开口,雷梦杀便迫不及待地抛出了自己的猜测。
公孙玉听到这荒谬至极的推测,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这北离八公子若是都这智商,干脆改名叫北离八傻算了。
“我看是你疯了,给我闭嘴!”晏琉璃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雷梦杀一眼。
“她爱的是顾洛离。”公孙玉沉声说道,“顾家的大当家,顾洛离。”
晏琉璃瞥了公孙玉一眼,虽未否认,但那一眼中隐含的几许怨怼,却被洛轩敏锐地捕捉到了。
洛轩轻笑一声:“看来小玉姑娘所言非虚。”
“金钱坊的顾家,木玉行的晏家,两家时而水火不容,时而又相辅相成。在我小时候,两家还算得上是世交。我与顾大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仰慕他,敬重他。而这种仰慕和敬重,就像一粒种子,几年之后,随着我的成长,种子也茁壮成长,最终那份仰慕和敬重,化作了爱。”晏琉璃的眼神随着他的叙述,渐渐变得有些飘渺,“然而,那时顾家和晏家却因争夺西南道第一的位置而纷争不断,以至于如今,我的兄长,竟杀了顾大哥!”
众人听出晏琉璃话中的恨意,不禁心中一寒,即便是平日里最健谈的雷梦杀也识趣地保持了沉默。
百里东君终于开口问道:“那你为何还来参加这场婚礼?”
“无人知晓我对顾大哥的倾心,兄长却意图借由我的婚姻,操控整个顾家。”晏琉璃冷笑一声,“这位‘好兄长’杀害了我的爱人,将我当作棋子布局,那我这个‘好妹妹’自然不会拂逆他的心意。”
“你主动入局,目的却是为了破局。”雷梦杀沉声说道。
“没错,婚礼当天他会现身,西南道所有有影响力的大家族长、名门掌门都将齐聚一堂。那一天,我绝不会嫁给顾剑门,我真正要嫁的唯有顾洛离。”提及爱人,晏琉璃语气中的狠厉不禁缓和了几分。
雷梦杀打断道:“呃,恕我直言,他已经死了。”
晏琉璃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死了又如何?我依旧爱着他。”
公孙玉双眉微皱,语气中既有惋惜也有怜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们说说,该怎么才能帮到她呢?”
“你们的其他朋友不久后会送来一样东西,带着它,三日之后到我的婚礼上来。”晏琉璃笑了笑,“然后,做好杀人的准备。”
“这是什么?”雷梦杀疑惑地问道。
“剩下的她会告诉你,你只需记住一点,我与你们是同一阵线。这场婚礼背后的操控者并非我的兄长,而是我。”晏琉璃转身,缓缓地朝院外走去。
公孙玉瞥了一眼天色,自觉确实耽搁了许久。随即,她应声向雷梦杀等人讲述了来时路上晏琉璃与她提及的部分内容:“依照晏别天的计划,晏琉璃将会嫁入顾家。然而,顾家新任当家二公子顾剑门不久后将因病去世,作为遗孀的晏琉璃理应接管顾家。届时,顾剑门的死讯将迅速传遍柴桑的街头巷尾。”
公孙玉眉眼弯弯,语气坚定地说道:“她说这个交易你们不做也得做,还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雷梦杀眉头紧锁,追问道:“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
公孙玉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难,选个合适的人带着你们其他兄弟抢来的信物去抢亲。”
一直在旁观的司空长风抱着长枪,语气幽幽地开口:“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而白东君则感到脊背发凉,面色难看,直言不讳道:“恕我直言,有点变态。”
“一个失去了挚爱,又被家族利用,心中仅剩怨恨的女人,你还能期望她有多正常?”雷梦杀耸了耸肩,“她要杀的可是自己的亲兄长!”
公孙玉补充道:“两家争锋相对多年,仅凭一个蠢货领导是不可能造成如今的局面;晏家背后必有高人。”
“局中有局,局外却仍有高人。”雷梦杀扶额叹息,“真是头疼啊。”
玉娘轻掀面纱一角,抿了口茶,缓缓介绍道:“说了这么多,还没自报家门呢。我姓白,至于名字,我想东君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你们打算派谁去抢亲?”玉娘不动声色地问道。也不知是否真如传言所说,一人策划,却无人执行。
“我和洛轩,与顾剑门同为北离八公子,情同手足,自然不能去抢他的亲。这事若传出去,北离八公子恐怕就得被戏称为北离八破鞋了。至于这位司空兄弟……”雷梦杀面露难色,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忍。
司空长风一挥长枪,冷声问道:“我怎么了?”
雷梦杀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目光转向百里东君,缓缓说道:“江湖浪客,意图劫掠西南道第一世家的千金,这种情节在小说话本中屡见不鲜。然而,若真发生在西南道,恐怕只会落得个乱刀砍死的下场。”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继续道,“所以……”
“我?”白东君一愣。
雷梦杀解释道:“抢婚人选首先需家世宜中等至上乘,其次长相须与顾剑门平分秋色。最重要的一点,其他人均不会主动卷入西南道之争。”
白东君疑惑道:“你刚才也提到家世要上乘,这点我哪符合啊?”
公孙玉逐一分析道:“一个人敢在如此特殊的时期,千里迢迢来到柴桑开设酒肆,且选址在龙首街这样的繁华黄金地段;即便没有显赫权势,你家也必定是家财万贯。”
“家世合格,长相合格;虽武功不济,但酿酒技艺却是一流。”公孙玉又细细思量了一番。
百里东君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雷梦杀闻言,眉毛微微一挑,露出惊讶之色。“哦?”
司空长风的长枪随之一甩,动作中透出一丝好奇。
洛轩则轻轻旋转着手中的青笛,眉宇间也流露出几分意外的神情。
“十二与卿初相识,庭择梧桐木小憩。。”百里东君脸色微微一红,“她是我见过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还拽上文了,她有多美啊?”雷梦杀满带着好奇的吃瓜神情问道。
“绰约仙子,迎风而立,是绝世之美!”百里东君答道。
“那她叫什么名字?”雷梦杀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等日后名扬天下;我就能知道名字了。”百里东君回道。
“哦。”雷梦杀顿时豁然开朗,“所以你偷偷跑出来,你想成名,你想靠着自己的酿酒术名扬天下!”
公孙玉虽早有预感,却未曾料到竟算错了一步。
那日在地窖中意外发现的巨蛇,虽未能辨明其体型,但那雪白的色泽和头上的犄角却隐约可见。原以为他姓温,如今看来,竟是五年前那个好色的蠢货。
和宫子羽一样愚蠢。
公孙玉斜睨了一眼耳尖微红的百里东君,问道:“一见钟情不过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的叫法是见色起意;再说,你就这么确定她也会喜欢你?”
话虽糙,理却不糙,只是这说法也未免太粗俗了。
众人目光齐聚百里东君,既好奇他会如何解释,又想知道他是否会坦白是见色起意。
他并未像其他男子那样找借口搪塞,而是神色凝重,语气中透着十足的认真:“我与她已见过两面,算不上一见钟情。”
雷梦杀刚入口的茶水顿时喷出,惊呼道:“哇去,你这解释也未免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