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识

阳光透过礼堂高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在红褐色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雪坐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膝盖。作为数学系新生第一名，她本应是站在台上发言的那个人，却因为拒绝参加开学典礼彩排而被替换。

"下面，有请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新生代表，祁煜同学发言。"

掌声中，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走上台。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牛仔裤，轮廓分明的脸上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如水。

"人工智能的未来不在模仿，而在创新。"祁煜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当前深度学习取得的成就，本质上是数学与计算的完美结合..."

林雪微微直起背。台上这个男生谈论数学的方式与众不同——不是枯燥的公式堆砌，而是充满洞察力的思考。当祁煜用简洁的语言解释卷积神经网络背后的拓扑学原理时，她忍不住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关键词。

"...所以我认为，跨学科研究将是突破当前AI瓶颈的关键。谢谢大家。"

十五分钟的演讲结束后，林雪合上笔记本，心里对这个计算机系的男生生出一丝好奇。

周三下午的图书馆总是人满为患。林雪抱着三本参考书在书架间穿行，寻找那本《量子计算原理》。转过一个拐角，她看到了那本蓝色封面的书——正被一只修长的手从书架上取下来。

"请等一下！"

手的主人转过身，林雪认出了开学典礼上那个男生。近距离看，祁煜的眉眼更加清俊，镜片后的眼睛因惊讶微微睁大。

"你也需要这本书？"祁煜扬了扬手中的《量子计算原理》。

林雪点头："数学系课程参考资料。能让我先借吗？我下周有个论文要交。"

"巧了，我也是下周deadline。"祁煜嘴角微翘，"不过，我有个提议——我们可以一起用。那边有张空桌子。"

林雪犹豫了两秒，点头同意。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祁煜将书放在两人中间。

翻阅过程中，林雪注意到祁煜在书页边缘贴满了彩色标签，偶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极其精简的笔记。当她看到某页时，忍不住指出："这个量子傅里叶变换的解释有误，作者忽略了相位估计的关键步骤。"

祁煜挑眉："我认为作者只是简化了说明。你看这里——"他指向后面的补充材料。

"但前置条件不明确会导致算法实现错误。"林雪抽出自己的笔记本，快速画出一个量子电路图，"如果按这个顺序..."

两人就量子算法展开讨论，不知不觉用完了整张草稿纸。祁煜突然站起身："稍等。"

他回来时拿着一块便携白板，放在两人旁边的小架子上。"继续？"

林雪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接下来的两小时里，他们轮流在白板上书写公式和算法，时而争论时而补充对方的观点。周围渐渐聚集了几个围观的同学，但两人浑然不觉。

"所以你认为Shor算法中的模幂运算可以优化？"祁煜双臂交叉在胸前。

"不是优化，是重构计算顺序。"林雪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步骤，"这样可以减少量子比特间的相互干扰。"

祁煜摇头："但会增加整体门数量。我打赌实际运行效率反而会降低。"

"赌什么？"林雪扬起下巴。

"如果我能证明我的观点正确，这本书归我先借。"

"成交。如果我赢了，书归我，外加你帮我调试下周的量子计算模拟代码。"

祁煜笑了："一言为定。三天后，同一时间？"

"不见不散。"林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留下祁煜站在白板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算法。

走出图书馆时，林雪发现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很久没有遇到能跟得上她思维节奏的同龄人了。三天后的辩论，她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