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还没睡下,家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那老当益壮的爸住了院,心情好的池骋不介意去看他两眼。
他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揉了一把裴霁的头发。
池骋“我爸妈找我,先回去了。”
裴霁困得睁不开眼,迷糊应了声,快走吧快走吧,折腾死他了。
不对,他逼迫自己起身,瞪大眼睛。
裴霁“现在能提条件了么?我家饭团……”
池骋“过会儿让人把猫给你送过来。”
池骋走了。
裴霁艰难坐起身,腰背还有些酸软,他给自己揉了揉,才打量起别墅的陈设,很大很宽,不用担心风雨跑进来。
以后他就住这儿了。
池骋……裴霁轻轻一哼,不懂得怜人的硬骨头,他得好好调一调,才够格做他长期饭票。
他从枕下摸出池骋胡乱给他扒拉掉的手链戴上,是金丝藤形状,紧紧缠绕在白净的手腕上,莫名给人窒息感。
植物中唯一的完全消费者。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仰倒在床上,脚趾都累,睡一觉吧,睡一觉去夜市买颜料,他好久没画画了。
也不知道那爷爷开门没有。
而另一边池骋回家睡了一觉,转眼就让人偷家了,他爹挟蛇以令变态,要他到公司上班去,简直无趣。
不仅要躺办公室,还得去那劳什子夜市巡逻站班,合着这是当城管?
呵。
希望城,夜市——
这里监管很严,沿街许多发廊画室咖啡厅一类店铺,街尾则是很多流动商贩,生活气十足。裴霁要找的那间颜料室就离那儿很近。
他只用手工制作的颜料,今天来得很巧,加之提前打过招呼,他要的那一份刚好留着,裴霁拿好东西刚要离开,就听不远处传来声卖力地吆喝。
“卖糖人嘞,卖糖人!”
糖人,甜的,裴霁抵了抵腮。
他走过去,卖糖人的是个鸭舌帽帅哥,眼睛亮亮的,像小狗眼,还有个梨涡。
裴霁“帅哥,你这糖人怎么卖?”
吴所畏吆喝半天,总算有人搭理,作为今天的第一个生意,他可谓是热情似火。
吴所畏“一个十八,两个三十,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吹。”
裴霁被他的笑感染,也笑了笑。
裴霁“能吹我这样的么?”
吴所畏“我还没这技术……”
吴所畏不好意思一笑,他吹动物吹花草都没问题,人这种精致的费时费力,他还没学会呢,而且眼前这人实在好看。
裴霁也不为难。
裴霁“那吹个小猫吧,像你一样可爱。”
被男的夸可爱,吴所畏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恶寒了,他拧了块糖,刚准备动作,就听嘈杂声过,街上摊贩跑了大半。
吴所畏懵逼地看着,问旁边摊主。
吴所畏“叔,这大家怎么都跑了啊?”
“这监管严,摆摊的都得办摊位证。”那叔示意迎面走来的一群人,“巡查的人来了,没证的当然得跑了。”
吴所畏“那叔你办证了吗,你怎么不跑?”
“我小本经营,哪有钱办证。”男人示意他看右首那个卖新疆瓜的大汉,“那人叫黑子,一直罩着我们,一般小管理人员根本不敢惹他。”
可惜你们今天碰见的不是小管理员。
裴霁悠悠叹了口气,如果他有猫耳朵,此刻已经耷拉下来了,怎么又碰见池骋。
他只想要他的房,他的车,他的钱,又不要谈恋爱,见多了就不是睡一次能搞定的了。
裴霁“小帅哥,糖人还吹不吹了?”
裴霁想溜,但是糖人看起来就好甜。
吴所畏显然对黑子和管理员的争锋对决很感兴趣,一脸的兴奋。
吴所畏“我先看看。”
看着看着,池骋已经把黑子撂倒了,自以为高枕无忧的叔也推着小推车溜了。
大汉躺在三轮车旁边,有人在叫120,裴霁觉得自己离寄也不远了,毕竟昨天池骋叫他乖乖待家里。
池骋揍完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糖人旁边的人,少年朝他露出抹乖巧的笑。
池骋“你怎么在这儿?”
裴霁“我来买东西。”
池骋没说什么,只拿过他手里的东西看了眼,挑了挑眉。
池骋“颜料,你会画画?”
裴霁“嗯。”
他看了眼池骋的手,他是揍人的那一个,自然不会有事,只是手背因用力有些发红,力气这么大。
裴霁“你会打我吗?”
池骋知道他是看见自己打人害怕了,他不是没品的人,虽然动起手来没轻没重,但从不会无缘无故动手。
池骋“不会。”
裴霁“哦。”
池骋“下次不要到这种地方来。”
吴所畏听半天,终于听出这俩男的关系不一般,忍不住**一声,妈的死gay。
池骋扫了他一眼,吴所畏不寒而栗。
裴霁“我想吃糖人。”
池骋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池骋“这是你的条件?”
裴霁摇了摇头,暗淡的夜光扫在他本就白皙的脸上,显得有些过分苍白。
裴霁“条件是对我好,对我好就要给我吃糖人。”
吴所畏实在觉得自己该洗耳朵了,见池骋还要说话,他连忙制止。
吴所畏“别说了!小猫是吧,我马上给你吹一个!不要钱!”
他就着刚拧好的糖火速吹了个无耳猫,递给裴霁,然后火速推着糖人车跑了。
果真没要钱。
裴霁看着他踩着风火轮一般逃走的背影,轻轻咬了糖人一口,果然很甜。
裴霁“这个糖人没有耳朵。”
池骋无心假模假样地巡视了,他低头就着裴霁的手尝了一口,甜得齁人。
含着蜜,他呷呢地亲了口裴霁耳朵,被逼着上班的糟糕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池骋“被我咬掉了。”
突然,池骋顿了顿,抵在裴霁耳廓的唇往上移,胡乱碰了碰他的额头,池骋皱眉。
池骋“你tm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