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没有去找裴霁,裴霁和池骋在别墅厮混了大半天,终于有人敲门,跑腿核对着单子:“请问是裴先生吗,这是从蒋先生那里取回的东西,请您签收。”
四四方方的盒子,是那幅画。
裴霁“给我吧。”
他签好字,刚转身回屋,池骋就已经从后抱了过来,贴得人紧紧的。
池骋“什么东西?”
池骋“谁给你的?”
裴霁“我的画,当然是我的。”
池骋沉默一瞬,他低头蹭了蹭裴霁柔软的发丝,嗅到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洗发水味道,浅淡清新,突然沙哑开口。
池骋“雪花,遇到我之前,你都在哪儿呢?”
裴霁说要跟他回家,就亦步亦趋又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他的家里,除了一只猫什么也没带,好似自己什么也没有,没有东西需要收拾,也没有人需要告别,一直在流浪。
可原来,他也有熟悉的人、常做的事,或许也曾有其他刻骨铭心的爱情,在他不曾参与的时光里,裴霁确实在好好活着。
裴霁“谁带我回家,我就在哪。”
他的家被一场车祸撞散,他被养父捡了回去,后来养父家也支离破碎,他就开始跟着别人四海为家,像濒死的人攀着浮木,一根一根地攀,永远也漂不到尽头。
永远……在迁徙。
裴霁“我现在就在你家啊,池骋,我喜欢待家里。”
家代表安静,安全,安宁。
池骋语气听起来有点不爽。
池骋“你是不是跟很多人回过家?”
池骋“你要是tmd敢跟别人跑了,我会杀了你。”
他不干净,所以他也不要求裴霁的过往也干干净净,但既然跟了他,以后就只能有他,背叛的下场不好受的。
池骋声音很低,沙砾般磨耳朵,听起来很像气话,裴霁却不敢不当真。
裴霁“那你凭本事拴住我。”
裴霁不保证自己会始终如一,如果哪天池骋没落了,他会体面地离开,奔赴新的巢穴,就像以往几次一样。
裴霁“之前的关系我处理得很干净,不会藕断丝连。没有人能牵走我,只要你拴住我,我就跑不掉。”
池骋“呵~”
池骋笑出声,一只手仍搂着他,另一只手直接一把抽出皮带,在裴霁脖间绕了一圈,用力扯着把人翻了个面,正对着往自己身边倒,鼻尖撞在一起。
两人唇贴着唇,一个刚好的距离,说话声带着热气和唇瓣的摩擦触动。
池骋“把自己当狗呢。”
裴霁抬起头望着他眼里,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苍白的脖子上血管分明,淡淡的青筋让人很想咬一口,总觉得会是甜的。
裴霁“池骋……”
池骋听从本心下了嘴,勾起一阵轻微的闷哼,叫得他心醉。
池骋“真乖~”
正甜蜜着,池骋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不耐地摸出看了眼来电人,顿了一秒摁掉,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池骋“明天来公司找我。”
池骋“把长头发带着。”
他那批蛇始终找不着动静,他爸催得紧,是时候找个挡箭牌女朋友了,裴霁不是毛遂自荐过么,就让他来。
先不让双方见面,但至少过过路,让那边有个风声,才会放松警惕一些。
裴霁“好。”
他趿拉着拖鞋,转身,又恢复了背后抱的姿势,裴霁一步步往前走,池骋亦步亦趋跟着,同步得令人怀疑是连体婴儿。
裴霁“别蹭了,你去喂小醋包,你儿子要饿死了。”
玻璃箱里的蛇嘶嘶叫,在简陋的生态环境里游行,池骋知道这是孩子真饿了。
他最近没天天把小醋包带身上,裴霁也总把饭团扔家里,虽然他并不常出门。
池骋抵着他的后颈,突然道。
池骋“雪花,我会对你好的。”
裴霁拿后脑勺对着他,池骋看不见他表情,只看见他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
裴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