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顾相信这疯子绝对能干得出来。
沈顾“花咏,我说过我的底线在哪里,你大可来试。”
沈顾“看我最后会如何对你。”
到时候无论是这病态的爱,还是他所倚仗的X控股,甚至是脱胎于血液的Enigma信息素,都会被通通碾碎。
沈顾保证他做得到。
话落,他理了理衣衫,男人剑眉星目,俊朗不群,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在停车场略显暗淡的光影里,依旧是风度翩翩。
沈顾“阿咏,你要乖一点,今天的情况我不想再看见,明白了么?”
他没再管花咏,上车开火,刺眼的车前白光亮起,照亮前路。车窗外,隔着特制的防弹玻璃窗,花咏的影子在近乎炫目的光芒变得透明,仿佛被切割成团团虚影,晃如幽灵。
他倒没疯狂到去拦车。
沈顾疾驰而去,只留给他一串车尾气,花咏呆住一会儿,莫名笑了。
声音低不可闻。
花咏“沈先生,我一直很乖的。”
只是嫉妒和不甘太浓太浓,而我又太喜欢你,可明明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黑色卡宴驶出HS,穿过不息车流,稳稳开在跨江大桥之上,夜风透过摇下的车窗吹进车内,将沈顾的额发吹得飞扬。
他开得很慢,任由思绪翻滚。
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他的确长花咏八岁,花咏眼中刻骨铭心的初遇,于他而言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若非那人不断提起,他早忘得一干二净。
而沈顾第一次注意他,也是因为花咏奇迹般地分化成了传说中的Enigma。那是沈顾从未踏足过的领域,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来到花咏的身边,在实验单郑重其事地写下他的名字。
刚分化完还很虚弱的少年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睛亮了,微弯的桃花眼熠熠生辉,拉着他有点别扭又脆生生地喊哥哥。
花家没人在乎他怎样度过分化期,他们只要结果。如果分化成Alpha,或许能得几分青眼,Omega也能作为联姻的工具,但如果是个Beta,那就随他怎么死。
他们只在奢靡的别墅,等下人送上他的分化报告,从而评估他的价值。冷清的病房没有一个人来,只有沈顾,少时的沈医生恍惚可看出日后的冷峻,他蹲在少年的床边,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与坚定,他说:“阿咏,你是奇迹。”
那时的花咏看他的眼里只有纯粹的欣喜与濡慕,瞧不见一点偏执疯狂的影子。
沈顾不知道花咏对他的感情什么时候变了质,情欲如万丈沟壑,将过往尽数埋葬。少年开始打听他的一切,仇视所有和他亲近的人,甚至不惜做出错事。
但沈顾不可能看上一个孩子。
他是个感性与理性的矛盾体,热情且擅于经营关系,但将一切都分得很清。他们相处最多的时候是在实验室,实验是理性的,那些花咏为之心颤的话语,不过是他理智评判后做出的决定。
不带任何情感。
花咏只是见过的好人太少了,才会把爱投射到他身上,可这样的爱是错误的,一错再错是蠢人才会干的事。
卡宴穿透夜光,驶进别墅小区停好,拔下钥匙的那一刻,沈顾突然闭了闭眼睛,那束他亲自要求的红玫瑰被放在副驾驶座,因拔下一朵散乱些许,只是花香馥郁依旧,撩着他的嗅觉。
他又想到了盛少游。
天地汇的一切显然是个荒唐的玩笑,靶向药乃他主研,但并非全然是他一个人的东西,哪有人能这样假公济私,而鼎鼎大名的盛大总裁竟真的打算以身相饲。
沈顾对这个独自支撑起盛放的青年没什么恶感,甚至有点怜惜。那真是个菩萨般的人物,累死累活养那么多狼心狗肺,换他早让那一家子滚出去自生自灭。
心能软到什么程度呢?
十分有求知精神的沈顾想探索一下,看看他到底能容忍到什么时候,那颗金子般的心又是由什么组成,得以如此明亮。
明明他也吃了很多苦。
江沪新闻上,沈顾见过盛少游很多次,S级Alpha自是丰神俊逸,从尚显青涩的躯体里生出稳重和冷静,唯独一双鹿儿般的眼睛,永远水亮,哪怕是瞪人也让人神迷。
人都是感官动物,而感情这东西最是难移,什么都不看,偏偏看中时机。
沈顾碰上花咏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从此在他眼里永远是个孩子,无理取闹也只是讨个糖吃。而他和盛少游在一个两相适宜的年纪,以情爱的名义开始。
不一样,沈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