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后,霍格沃茨城堡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将黑湖、禁林和城堡的塔楼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城堡内则因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和期末考而显得更加忙碌。
在魔药课的地下教室里,气氛却比外面的严寒更冷几分。斯拉格霍恩教授今天讲解的是一种高级解毒剂的熬制,其中需要精确处理一种名为“蝎尾狮毒腺”的剧毒材料。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如既往地坐在教室最偏僻的角落,动作精准、高效、一丝不苟。他熬制的魔药在坩埚里呈现出教科书般完美的深翡翠色,蒸汽盘旋上升,凝聚成清晰的鹰头形状——这是成功的标志。他苍白修长的手指稳定地切割着毒腺,眼神专注而冰冷,仿佛周围的一切噪音和存在都与他无关。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黑袍之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一枚冰冷的、样式古朴的银色胸针正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寒意。那是他“考核期”的信物。伏地魔的指令会通过它传达。距离上一次小聚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下一次“任务”随时可能到来。这种悬而未决的等待,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他的神经。他渴望证明自己,渴望获得那足以改变命运、掌控自身的力量和地位,厌恶被轻视、被欺凌的感觉。加入食死徒,是他在权衡了自身处境、力量追求以及对麻瓜世界根深蒂固的憎恶(源于蜘蛛尾巷那些不堪回首的、失去父母后孤立无援的岁月)后做出的选择。伏地魔赏识他的魔药天赋和魔法才能,甚至默许了他不参与那些纯粹的虐待和杀戮“娱乐”,这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优待”,却也让他更深地陷入一种孤立的漩涡。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处理毒腺的希尔莎,她的手法带着对材料本身特性的尊重,与他对极致力量的压榨截然不同。那个关于蛋白石的短暂交流片段不合时宜地闪过脑海,他立刻强行掐断了这丝杂念。道不同。
希尔莎毒腺外层薄膜必须完整剥离…西弗勒斯那种直接切入核心萃取毒液的方法虽然高效,但浪费了薄膜中珍贵的缓和因子…如果能用独角兽毛编织的滤网…
就在这时,她手腕上的烙印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强烈的、针扎般的刺痛!远比平时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和突然!她手猛地一抖,镊子尖端不小心划破了毒腺的外膜,一滴墨绿色的毒液瞬间渗出,滴落在坩埚边缘,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起一小股刺鼻的绿烟。
斯拉格霍恩小心,塞巴斯蒂安小姐!蝎尾狮毒液接触空气会迅速氧化!快用龙粪粉中和!
希尔莎脸色微白,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和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迅速抓起旁边的龙粪粉撒了上去,及时阻止了毒烟的扩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和烙印的异常躁动。这刺痛来得太蹊跷,太强烈了。是附近有强大的黑魔法物品被激活?还是有针对她血脉的探测?她下意识地看向西弗勒斯的方向,他依旧低着头,专注于自己的坩埚,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的波动与他毫无关系。但希尔莎敏锐地捕捉到,他握着银质小刀的手指,似乎比刚才更用力了些,指节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