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斯莱特林男生宿舍。 西弗勒斯·斯内普独自站在冰冷的窗前,窗外是沉入黑暗、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寂静校园。没有月光,只有远处禁林边缘几盏防风灯发出的微弱光芒,如同黑暗中野兽的眼睛。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银色的胸针。胸针冰冷刺骨,紧贴着他同样冰冷的掌心。几个小时前,当聚会混乱结束、人群散去后,胸针曾短暂地变得滚烫,传递来伏地魔的意识流。没有声音,只有纯粹冰冷的、如同实质的失望和一丝被压抑的怒火: “失败。西弗勒斯…你让我失望了。机会稍纵即逝。价值…需要重新评估。”
没有惩罚的具体指令,但这冰冷的失望和“重新评估”的警告,比任何钻心咒都更让西弗勒斯感到窒息和耻辱。任务失败了。在即将成功的瞬间,被希尔莎撞破,又被罗齐尔制造的毒雾意外彻底搅乱。他失去了证明自己的机会,甚至可能失去了伏地魔刚刚对他产生的一点点“赏识”。
失败的苦涩和强烈的屈辱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为了不再做那个在蜘蛛尾巷被麻瓜孩童丢石头的怪胎孤儿,为了不再被波特和布莱克当众羞辱,为了掌握足以让所有人仰视的力量和地位…他选择了这条最危险、也最快捷的道路。然而第一步,就遭遇了挫折。
希尔莎·塞巴斯蒂安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专注地看着月痴兽眼泪瓶子的侧脸,平静中带着质问的眼神,还有在毒雾袭来时瞬间的惊惶…以及后来在混乱中,她看向他时那复杂难辨的目光。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看到了?为什么…他会在那一刻挡上去?
一股莫名的、冰冷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翻腾。是对自己失败的愤怒,是对伏地魔失望的恐惧,也是对自己那一刻不受控行为的恼恨。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窗棂上!指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从袍子内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没有任何标签的魔药瓶。瓶身冰凉,里面是深绿色的液体——这是他熬制的最强效的缓和剂。他拔开瓶塞,仰头将苦涩的药液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阵刺激性的灼烧感,随即是强行压抑情绪的麻木感蔓延开来。他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
他重新看向窗外无边的黑暗,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所有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冻结,只剩下冰封般的决绝和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复杂。机会还会有的。他必须证明自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至于希尔莎…他紧抿的嘴唇几乎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晚的“意外”就是警告。她知道的太多了。靠近她,对两人都是危险。他必须彻底斩断那点无谓的牵扯。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窗外的黑暗,仿佛是他内心深渊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