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 地下教室的气氛比平时更加凝重。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还未从圣诞夜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讲课时常有些心不在焉,对学生们操作的监察却严格了许多。
今天的内容是配制一种复杂的增强剂,需要精确控制火候和搅拌方向。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古怪药材熬煮的刺鼻气味。
西弗勒斯一如既往地高效精准,他的坩埚里药液呈现出完美的、如同融化的蓝宝石般的色泽,蒸汽稳定地盘旋上升。但他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操纵黑暗艺术的炼金师,而不是一个学生。
希尔莎的进度稍慢。地脉的嗡鸣和雷古勒斯事件让她心神不宁,手腕的烙印也一直在隐隐作痛,干扰着她的专注。在加入一种需要研磨成极细粉末的犰狳鳞片时,她的手腕突然刺痛了一下,力道一偏,粉末撒得稍微多了一些。
坩埚里原本稳定的浅紫色药液瞬间翻滚起来,颜色迅速变深,发出“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一股刺鼻的酸味弥漫开来。
斯拉格霍恩(挺着肚子快步走过来,声音带着紧张) 哦!亲爱的,亲爱的!犰狳鳞粉过量了!快!逆时针搅拌七圈!加入一撮珍珠粉中和!快!
希尔莎急忙照做,手忙脚乱地寻找珍珠粉。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投来或嘲讽或看好戏的目光。罗齐尔和埃弗里交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就在希尔莎试图挽救坩埚时,她的指尖因为慌乱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坩埚边缘。
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缩回手,指尖立刻红了一片。
几乎在同一时间,教室另一头,西弗勒斯的坩埚突然毫无征兆地“噗”一声,溅起一小股药液!虽然他反应极快地用袖子挡住,没有溅到身上,但这在他完美的操作中是极其罕见的失误。他猛地抬头,黑色的眼眸如同最冷的寒星,瞬间射向希尔莎的方向,眉头紧紧锁起,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烦躁。仿佛她的失误和受伤,某种程度干扰了他绝对的专注力。
希尔莎恰好捕捉到了他这一瞥。那眼神里没有关心,只有冰冷的、被打扰的厌烦。她的心像是被那眼神刺了一下,比指尖的烫伤更疼。她迅速低下头,不再看他,忍着痛继续处理自己快要失败的魔药。
西弗勒斯也收回了目光,表情重新冻结,仿佛刚才的失误和那短暂的情绪外露从未发生。他拿起银质小刀,更加用力地切割着下一份材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教室只剩下药液沸腾的声音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焦急的指导声。两人之间,那本就微弱的、心照不宣的联系,似乎在这一刻,被冰冷的现实和各自沉重的秘密,彻底冻结、割裂。无形的墙,在他们之间悄然耸立,比霍格沃茨的石墙更加厚重,更加难以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