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球场上的意外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霍格沃茨激起了持久而深远的涟漪。尽管官方解释为“罕见的魔法气流扰动和扫帚老化导致的严重事故”,但那种瞬间迸发的、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和空间的扭曲感,在许多学生和教授心中种下了不安的种子。城堡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窃窃私语声在走廊和公共休息室里从未停歇。
对希尔莎·塞巴斯蒂安而言,那次意外带来的影响更为直接和剧烈。手腕上的烙印似乎被那瞬间爆发的黑暗魔力永久性地“激活”了。它不再仅仅是背景般的麻刺或偶尔的疼痛,而是变成了一种持续的低频嗡鸣,如同在她骨骼里植入了一个微型的、不断震动的警报器。地脉的每一次异常流动,无论多么细微,都会引起烙印或强或弱的共鸣。这让她时常感到头晕目眩,难以集中精神,夜晚也常被一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充满饥渴的梦境惊醒。
更让她不安的是阿拉斯托·穆迪的再次到来。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布罗德里克·博德跟在他身后,这位缄默人依旧穿着得体,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种专注到近乎偏执的神情。他们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直接进入了邓布利多的校长室,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密谈。
密谈结束后不久,希尔莎被麦格教授“委婉”地请到了校长室。橡木大门在她身后关上,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凝重而肃穆的气氛。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深邃而复杂。穆迪站在窗前,魔眼疯狂转动,扫视着窗外和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随时会有敌人从壁画里跳出来。博德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复杂的、由水晶和金属丝构成的奇特仪器,仪器上的指针正微微颤动着。
邓布利多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塞巴斯蒂安小姐,请坐。我想,你或许已经察觉到城堡近期的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希尔莎沉默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知道,摊牌的时刻或许到了。
穆迪转过身,木腿重重顿地,独眼死死盯着她 球场上的事,不是意外。你知道那是什么。我们也知道。博德? 他粗声粗气地说道,没有任何迂回。
博德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仪器稍微倾向希尔莎。仪器上的指针颤动得更加明显,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蜂鸣。
博德语气平静,却像在陈述一个冰冷的实验现象 地脉异常扰动感应器。它对特定频率的黑暗魔力波动极其敏感。球场事件发生时,它的读数达到了危险阈值。而此刻,它对你的…存在,也有反应。虽然微弱,但频率特征高度吻合。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看向希尔莎的手腕。 博德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塞巴斯蒂安小姐。不是请求,是必须。石冢骑士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它们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城堡本身。我们需要定位地脉的关键节点,提前预警,甚至设法干扰它们的显形。而你的那种特殊感应能力,是目前唯一可能快速做到这一点的方法。
希尔莎的心脏沉了下去。他们果然知道了,而且要将她推上前线。
希尔莎声音有些干涩 教授…穆迪先生…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那种感觉…很不稳定,而且…很痛苦。我无法控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