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疾驰,窗外掠过无边无际的田野。一片片黄色、绿色和褐色的田野随着地势的高低而起伏。被犁过的田野仿佛一块块褐色的灯芯绒,甘蓝地里则是一片碧蓝纯净的景象。安娜静静凝望窗外,那个念头再次浮上心头:玛妮那么爱她,为何曾两次“抛弃”她?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蓝宝石胸针上,几乎无法承受这疑问的重量,闭上眼,将头靠向椅背。
抵达小欧弗顿后,安娜甚至没顾上和佩格夫妇打招呼,便直奔湿地别墅,急切地叩响了门。
“谁呀?”西拉应声开门,“安娜!妈妈,安娜回来了!”
林赛太太赶忙放下手中洗着的衣服,匆匆擦干手迎到门口,小胖叼着面包片也跟了过来。
安娜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请问,吉利还在这里吗?”她向屋内张望着。
“她在堤坝那边写生呢。”林赛太太答道。
话音未落,安娜已奔向堤坝,只留下林赛太太和西拉呆呆站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然而,当吉利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她却又不知该问什么,能问什么。她心不在焉地从堤坝上采下几朵勿忘我,又轻轻将它们抛向海湾。就在这时,吉利也发现了她,目光落在那枚海蓝色的胸针上。
吉利轻抚安娜肩头:“玛妮生前常说,潮汐带走忧愁,也会送回勇气。"
安娜握紧胸针,冰凉的金属逐渐染上体温。她忽然明白,那些夏夜与金发少女在码头的密谈,并非幻梦,而是血脉深处的记忆回响,她知道,玛妮从未离开,只是化作她灵魂里的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