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穹霆在她识海中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小丫头，这小子在试探你呢。要不要老龙我吼一嗓子吓吓他？”
冥绾心中毫无波澜，面上更是冰封一片，她早已准备好说辞。
“教主明鉴。”
她的声音清冷如冰泉，“弟子于九霄雷池涅槃重生，灵根虽毁，却意外在雷池极深处，融了一丝本源雷霆入体，重塑根基，新生的灵根，乃是纯粹的雷电属性。”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缕纯粹，狂暴的银色电光凭空浮现，噼啪作响，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虚空雷涧，于旁人而言是绝地，于弟子这新生雷灵根，却是无上宝地。其中精纯磅礴的雷霆之力，正是弟子突破境界的最佳养料，弟子只是最大限度地汲取了这份养料。”
她没有提幻神圣体，没有提穹霆的指导，更没有提那触及空间本源的幻灭真谛，雷电灵根，是她抛出的，足以解释大部分异常的真相。
所以她并不打算将穹霆的机缘供出来，而且九霄雷池里具体有什么谁也不清楚，用这个作为说辞最为合适。
夜玄静静地听着，目光在那跳跃的电弧上停留片刻，他自然能感受到那雷霆之力的精纯与强大，远超寻常雷修。
但这解释，真的足够吗？从灵息三重到灵息巅峰，这中间的鸿沟，绝非一个契合的宝地就能轻易跨越。他敏锐地察觉到冥绾话语中的保留。
然而，他并未追问，阴影中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
“原来如此，天不绝你，亦是我魔教之幸。”
夜玄的声音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近乎温和的意味，“冥绾，你可知，本座将你带回教中，立为圣女，并非仅仅因为你是冥月指定的继任者？”
冥绾抬起死寂的眼眸，看向王座上的阴影。
“从第一眼见到你那双被仇恨彻底冰封却又燃烧着焚世火焰的眼睛，”
夜玄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带着某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本座便知，你与本座是同类，你失去的，本座也曾失去，你所承受的痛苦与背叛，本座感同身受。”
他微微前倾身体，阴影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冥绾冰冷的外壳：
“本座膝下无子嗣，如今你视冥月如姐姐，本座，便也视你如己出，魔教，便是你的家，你的血仇，便是魔教之敌！本座助你，不只为冥月遗愿，更是……”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将你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亲生女儿”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冥绾早已冻结的心湖上。
没有激起丝毫温情，反而让那冰层下的恨火猛地一窜，亲生女儿？楚无涯也曾是她敬若神明的师尊！
结果呢？挖骨抽血！
一股暴戾的杀意几乎要冲破她的压制。
识海中，穹霆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带着警告的意味，才让她强行将那股翻腾的毁灭冲动压了下去。
冥绾只是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瞬间翻涌的猩红，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父，教主厚爱，弟子铭记于心，血仇未报，弟子不敢懈怠。”
夜玄将冥绾那一瞬间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息波动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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