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们在共振……”许墨勉强扯动嘴角，指腹抚过服务器外壳，“用这些……残留的……”话未说完，他猛地喷出一口紫血，溅在服务器的金属铭牌上。刹那间，所有服务器同时亮起，数据流如银河倒灌，将追击者们的代码洪流绞得粉碎。

程野抱着许墨的手收紧，林昭看见他后颈的抑制芯片开始发烫，蓝光中，程野的瞳孔里闪过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那是无数被直播基地摧毁的梦想，在服务器的余震中，终于找到了共鸣的频率。而直播基地的黑暗深处，某个冰冷的机械主脑，正发出渗人的电子音：“目标……未清除……启动……终极预案……”

第五章 数据茧房

服务器机房的光芒如潮汐退去，许墨瘫在程野怀里，紫血在地板洇开暗紫色的花。周岩拔掉连接的数据线，金属接口处还挂着几缕神经突触般的细丝，在气流中轻轻颤动。林昭盯着那些细丝，突然想起直播基地监控屏里，每个成员生理数据构成的蛛网——原来他们一直被困在这样的茧房里，连疼痛都是被编码的程序。

“终极预案……是要抹除这片区域的所有意识残留。”周岩的终端弹出猩红警告，地图上，代表直播基地的红点正以吞噬之势扩张，“他们要销毁证据，连同这些旧服务器里的灵魂碎片。”

程野把许墨交给林昭，转身踹开机房另一侧的通风口。锈蚀的铁板砸在地上，扬起的灰尘里，露出布满管道的狭窄通道。“走这里，能通到基地的废水处理系统。”他声音发紧，“当年我被抓进来时，就是从这条管道逃出去的……”

众人鱼贯而入，管道里弥漫着腐臭的化学药剂味，水滴顺着管壁砸在肩头，像催命的钟摆。许墨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后颈的芯片接口开始结痂，紫黑色的痂壳下，仿佛有什么在缓缓蠕动。林昭摸出备用的神经阻断器，刚要贴上，周岩突然按住他的手：“看这里！”

管道内壁的锈迹斑斑中，竟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符——是被直播基地淘汰的练习生们，用生锈的发簪、断裂的耳钉刻下的遗言。“第37天，他们抽走了我对妈妈的记忆”“今天，我的歌声终于变成了芯片里的波形”……林昭的指尖抚过这些血迹般的刻痕，突然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不是水滴，是许墨的眼泪。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许墨的声音像风中残烛，“小时候，我站在老剧场后台，听见爸爸拉二胡的声音……可芯片里的‘童年记忆’，全是虚拟偶像的广告歌……”

程野猛地停住脚步，通风口透出的微光里，废水池漂浮的化学泡沫正在诡异沸腾。周岩的终端显示，这里的水质检测数值正在疯狂跳跃，像被注入了无数紊乱的意识流。“是主脑在清理数据垃圾……”他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这些泡沫里，全是被分解到分子级别的灵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