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嬛福地,女中光华7
阿箬嘟了嘟嘴:“奴婢只不过为您打抱不平,福晋也太爱吃醋了些,毫无肚量。”接着瞪了一眼惢心,指责她道:“怎么给主子拿个药膏都要磨磨唧唧的?”
惢心垂眸,如何不知道阿箬这是借机发挥指责自己呢?只能默默低头:“是,阿箬姐姐,奴婢...下次不会了。”
青樱好似无察觉一样,不曾开口一句,只是暗自伤神起来,现在过去半个时辰,心心念念的少年郎不曾来找过自己。
青樱来不及养好双膝,便有新人入府格格苏绿筠、陈婉茵,以及琅嬅做主将富察诸英提升为格格,而富察诸英是严格意义上来说,弘历的第一个女人。
青樱没有养好膝盖就要前往正院去认人,心中酸楚、愤恨皆掩饰,来做清高淡然的模样。
苏绿筠、陈婉茵长相平和柔顺,青樱对此很是松了一口气,看到富察诸英那一刻,她心里不免升起浓厚的忌惮。
富察诸英眉如浅黛,眼含怯水,肤光胜雪却带点薄白,身量纤柔似风里柳。静时眉宇笼着层淡远,不沾俗艳,倒像月下清荷,清丽中透着股出尘的娇柔。
琅嬅记忆逐渐深刻起来,这便是富察诸英了。
她很漂亮,琅嬅横看了一眼青樱细微的难堪、忌惮,淡淡地说着,便让人散去,高晞月笑意盈盈地要留下,不免惹得三人瞧了一眼。
苏绿筠有意讨好青樱,便在退出正院后亲切询问:“侧福晋,高格格似乎与福晋……交好?”
青樱低头不知再想些什么,遂即温和与她解释、一来二去,苏绿筠也觉得这位侧福晋不是如她人口中般冷清且孤傲。
青樱得到宠爱,但不及高晞月就罢,但她也怎么也想不通,富察诸英凭什么比自己更得宠,但有违她人设的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
富察诸英漫步在白雪皑皑之中,雪花落下,她轻声细语道:
“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
站在廊下的弘历挑了挑眉,淡淡瞧了一眼身边的赵忠,赵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教的那群小子居然吃里扒外、把消息透露给富察格格,此时已然正惶恐、不安。
“王爷?!”富察诸英抿唇轻笑,抬眸冲弘历看过去,只是弘历不想给她这个面子:“看来是宠得你愈发不知礼数了,见到本王,还不行礼?”
富察诸英讷讷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看来你很有闲心呢?”弘历冷下神色,看了一眼站在白雪皑皑中的富察诸英:“回去你的寝居,一月后再出来。”
弘历也不想重罚她,左右只是警示这两个人,整天打着旗号来烦自己。
富察诸英收敛情绪,称是之后弘历转身离去。
“格格……”妤心小心翼翼上前,富察诸英冷然道:“先回吧!哼,王爷此举是在警示我和侧福晋呢。”
富察诸英心中懊悔不已,恨自己方才一步走错,竟让王爷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如今,她唯有隐忍蛰伏,静待时机。寒意袭来,冷风如刀,割得她不禁微微颤抖,急忙裹紧衣衫,快步消失在长廊尽头。
琅嬅知道这则事情以后,也讶异以富察诸英的性情,不会如此冲动,到底是宠爱让她飘了?
琅嬅无意识把手放在小腹上,这胎就是早亡的大格格,连名都没有取上,她现在就是富察琅嬅,是以,自然会对孩子有所怜爱。
素禾端来一碗燕窝,清浅一笑:“福晋,现下已经凉了凉不烫了。”
琅嬅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在榻上小歇一会儿,雪堪堪停下。
莲苏:“福晋……侧福晋身边的阿箬把苏格格气着了,现下苏格格被抬回揽月阁了。”
琅嬅沉默一瞬,道:“传谕,阿箬失仪犯上,致主子受惊不适,罚跪东院;侧福晋治下不严,纵仆犯上,禁足一月,罚俸一月。”琅嬅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凭阿箬张狂的性格是如何把苏绿筠气晕的,又吩咐素禾挑东西送去揽月阁以示安慰。
次日晌午
弘历换了衣服进入内间,就见琅嬅身着一件石青色暗纹缎面的夹袍,领口、袖口滚着一圈银狐皮,毛茸茸的边缘衬得她颈项愈发白皙。下身是宝蓝色的马面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裙摆边缘同样镶了圈浅灰鼠皮,不曾戴繁复的钿子,只松松挽了个发髻,漂亮极了。
“王爷。”琅嬅站起欲行礼,被弘历扶起,弘历顺势坐在她身旁:“你我夫妻不必多礼,昨日苏格格受了惊一事,那贱婢果真是不知所谓,琅嬅不必为了乌拉那拉氏的颜面上、宽恕于她。”见弘历冷眸中带着凌厉之意,琅嬅沉思一瞬。
“是。”
弘历软了神色,拉过她的手:“今日怎么样?小腿可还抽筋,可还有哪里不适?听闻琅嬅近日喜好吃甜的,小厨房人手可还得你欢心?”
琅嬅失笑着,顺势靠着他肩膀:“近日也还好,只是孕期口味多变罢,倒也还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