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荒凉的星球,暴雪覆盖了山脉。那位巨人战斗着,失神的望向远方,绿色的光粒子在如同宝石的眼睛里流出。
"你在看什么?"一个小女孩走到巨人的身边,仰着头,好奇地望着他那双眼睛。
巨人低下头,声音低沉而疲惫:"我在看未来。"
"未来是什么样的?"小女孩眨着眼睛,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会有更多怪兽来吗?"
巨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风雪中,任由冰冷的雪花覆盖他庞大的身躯。
"我不知道。"过了许久,巨人才缓缓开口,"但我希望不会。"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那我以后会成为战士吗?为了保护大家而战斗?"
"你不需要成为什么战士,什么英雄,"巨人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平平安安的活着。"
"可是......"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呼唤打断了。
"该回家了!"一位妇人站在远处,朝这边挥手。
小女孩依依不舍地看着巨人:"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巨人的声音透露着笑意:“随时可以。”
小女孩笑着说:“有你在,来再多怪兽我和母亲也不会害怕的,今天你也守护了我和母亲呢!”
看着小女孩离去,巨人似乎有些恍惚,低着头,好像说了什么,但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在宫下龄的脸上,她似乎刚从一场梦里挣脱出来。
宫下龄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阳光刺得她有些不适应,她眯了眯眼,抬起手挡在额前,试图缓解那股刺目的光亮。
她的脑袋还有些昏沉,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身体也软绵绵的,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疲惫。
“小龄,你醒了?”夕日留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宫下龄转过头,看到夕日留美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温水,眼神里满是关切。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昨晚没睡好,眼眶下还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嗯……”宫下龄轻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她想抬手接过水杯,却发现手臂酸软无力,抬到一半就软塌塌地垂了下来。
“别动,我来。”夕日留美赶紧扶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水杯递到她的嘴边,温热的水顺着她的唇缝流入喉咙,带来一丝舒适的暖意。
宫下龄喝了几口水,感觉喉咙里的干涩稍微缓解了一些。她靠在床头,目光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梦。
“你昨天到底怎么了?”夕日留美放下水杯,眉头紧皱,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和更多的担忧,“为什么会倒在路边?”
宫下龄仍旧没说实话:“可能最近有点低血糖。”
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在宫下龄苍白的面颊上,睫毛在光影中轻轻颤动,像是一只即将展翅的蝴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布料粗糙的触感让她稍稍回过神来。
“你真的没事吗?”夕日留美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膝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像是秋夜里摇曳的火苗,微弱却执着。
宫下龄侧过头,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庞,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夕日留美咬了咬下唇,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你最近总是这样,突然晕倒,突然失踪,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在把我当朋友吗?”
宫下龄的心里微微一颤,像是被一根细针刺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在隐瞒什么,也知道这些隐瞒让夕日留美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可她无法开口,无法将那些关于怪兽和奥特战士的秘密说出来。她不想让夕日留美卷入这片未知的漩涡。
“留美,”她伸出手,轻轻覆在夕日留美的手背上,指尖的温度传递过去,像是在传递某种无声的安慰。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我保证,我不会让自己有事。请你……先照顾好你自己。”
夕日留美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她的手指蜷缩起来,指甲轻轻掐进掌心,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她的眼睛湿润,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视线低垂,不去直视宫下龄的目光。
“你说你不会有事,可我亲眼看见你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我怎么相信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措,“我是你的最好的朋友,不是什么外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任我?”
宫下龄的手指微微收紧,感受到夕日留美手背上传来的凉意。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搅动着她的思绪。
她知道夕日留美的担忧,可那些秘密像是一座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
“留美……”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因为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夕日留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顺着脸颊滚落到她的手背上。她的手指反握住宫下龄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后者感到疼痛。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一直都在隐瞒吗?”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
“我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你在隐瞒着什么,因为你不肯告诉我,也许是一些可怕的秘密,也许是你无法承受的责任,但我担心你,这一点不可否认,我不可能一次次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险!但是……我希望终有一天,你肯告诉我真相。”
宫下龄发着呆,盯着床单出身,连夕日留美离开都未察觉。
雷索的声音传来:“看来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宫下龄的眼眸微微颤动,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片洁白的床单上,仿佛那里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秘密。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凝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察觉到了什么?”她的声音低低的。
雷索的声音在她意识深处回荡,平静而淡漠:“她对你有所怀疑,或许是感觉到了异常,明明才没多久,她就有所察觉了。”
“……”
“我真的不想让她卷进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似乎很疲惫。
她的目光游离,最终落在了窗外的那片天空。天空依旧是那般蔚蓝,白云悠闲地漂浮着,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雷索的沉默持续了片刻,随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不可抗拒:“但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得住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宫下龄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碰到了自己的手腕,那里戴着的红色装置依旧冰凉。
“所以?要我让我最好的朋友,我唯一的挚友,去和我面对那些吗?”
“……”雷索沉默了一会,“其实我应该向你道歉。”
宫下龄的眉头轻蹙,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
雷索叹息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是一定要逼你杀死那个怪兽,可是,太多的心软,只会让所有人都陷入危险。”
“奥特战士,不可以有圣母心。”雷索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我想,人类有这样的情绪很正常,可那对它也是解脱不是吗,那些寄生兽一直在吞噬它的能量,它的生命早已进入倒计时,但是寄生兽却找到了地脉能量,强行给母体续命。”
宫下龄又想起了那句“谢谢你。”
她闭上眼睛:“我不太适合做什么奥特战士,对吗?”
雷索沉默。
雷索:“从你第一次变身为奥特曼开始,就一直处于消极状态,一直在说不想成为奥特战士,之前还说过让我换一个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成为奥特战士呢?”
宫下龄被问的一愣,心里的那股烦躁愈发严重了。
为什么抗拒成为奥特战士,这个答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她知道,这是自己来自心底的答案。
“永远不要成为奥特战士。”
雷索看着宫下龄对着黎明光刃发呆,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成为奥特战士,但接下来都不要在保持消极状态了,这对你不好。”
宫下龄突然笑了:“我故意的。”
"什么?"
宫下龄转过身,面对着雷索,眼神清澈透明。她微扬起下巴,唇边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首先,是为了让你觉得我这个人间体不合格,让你放弃我去换另一个,其次,是因为我想活的更长久一些。”
雷索不能理解她后半段话中的意思,看向她:"什么意思?"
宫下龄没直接回答,而是下了床,在柜子里翻出几张病例单,放在桌子上。
“这些,是关于我的身体检查报告,上面写了,我的身体里存在着某种物质。”雷索的目光扫过桌面上的病历单,纸张的边缘有些褶皱,显然被翻阅过许多次。
“某种物质?”他的声音带着探究的语气。
宫下龄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抚过纸张的表面,指尖触碰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些医生们无法解释它是什么,只知道它在慢慢侵蚀我的身体,像癌症一样。”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很扯淡对吧?”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问,但更多的是不解。
宫下龄轻笑了一声。“告诉你之后呢?你会怎么做?立刻寻找下一个合适的人间体?”她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雷索,眼中没有退缩。
雷索沉默了。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知道的,我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地球需要去保护,而你……”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人知道我是谁,我的生命也会在不知什么时候就结束了。”宫下龄打断了他的话,她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在那些病历单上。
“所以,我会特别感性,不太适合成为奥特战士……”
宫下龄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轻轻划过病历单的边缘,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的目光低垂,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像是遮住了她内心深处的波动。
雷索没有立刻回答,他仿佛在她的意识中凝滞了片刻。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你必须治疗,而这种治疗可能需要超乎人类科技的力量。”
宫下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何必呢?你已经看到了,我根本不合适,只是一个累赘。难不成我要去你们那里治疗吗?”
雷索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你不是累赘。你是迄今为止我认为最合格的人间体。你的意志力远超常人,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你依然坚持履行着职责。”
“职责吗?我只想活得更久一点,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健健康康的活下去。而不是每次战斗后都要担心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彻底崩溃。”
雷索陷入很长的沉默,宫下龄也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
雷索总觉得自己似乎听说过这个病,但是他忘记是在哪里听到的了。
柔和的阳光洒在窗台上,窗帘随风轻轻摆动,带着一丝的凉意。
宫下龄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历单的边缘,纸张的触感粗糙却又熟悉。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天空中,云朵悠然自得地漂浮着,仿佛世间的烦恼都与它们无关。
“你说得对。”雷索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不应该逼迫你去承担那些超出你能力范围的责任。但你也不要轻易放弃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帮助你。”
宫下龄转过头,看向空中虚无的一点,仿佛在与雷索对视。“办法?比如什么?”
“比如……我们可以尝试找到治愈你的方法。”雷索的声音坚定了起来,“既然人类的科技无法解决,那就借助我们的力量。”
宫下龄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随即又黯淡下去。“你觉得我治疗好的概率是多大?”
“至少先别放弃你自己,你还有奶奶,和你的挚友不是吗?她们也是你需要去保护的不是吗?”雷索的声音低了下来,“你还有想要守护的人和事物,这本身就是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
宫下龄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你啊,很会说服人。”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宫下龄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板上。她的手指依旧在病历单的边缘来回摩挲,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依靠。
她的手指停在了病历单的某个角落,那里写着她的名字——宫下龄。三个字安静地躺在那里,如同她生命的缩影。
“谢谢你,雷索。”
窗外的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云彩如同燃烧的火焰,绚丽而短暂。房间里,光线逐渐暗淡下来。
雷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不是说服,而是事实。你有太多值得活下去的理由,也有太多需要守护的东西。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
宫下龄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了她眼中的复杂情绪。她的手指轻轻收紧,纸张在她的指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她内心的挣扎。
“我怕我撑不到那一天。”
雷索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恐惧是人类的本能,但这并不代表你要被它支配。我们一起去寻找答案,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
宫下龄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向了某个遥远的未来。她的唇角微微勾起。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尽的迷宫里,四周都是黑暗,找不到出口。”
雷索的声音温和了些:“迷宫再复杂,也总有尽头。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只有两三天,但我已经决定,从今以后,我只会有你一个人间体,我会陪着你一起,找到治好你的方法。”
宫下龄的手指微微一顿,指尖压在病历单的名字上,久久没有移开。
窗外的光线逐渐消散,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也随之降低,冷气从地板缝隙渗透上来,蔓延到她裸露的小腿,带来一丝轻微的寒意。
“陪我一起?”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有够固执的。”
“这是我的选择。”雷索的声音平稳而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星星窗外的夜色如墨般浓郁,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像是破碎的银河散落在城市的边缘。
"你真的打算一直瞒着她吗?"雷索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低沉而平静,像是一阵微风拂过她的思绪。
宫下龄的手指顿了一下,指尖停在冰凉的玻璃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水渍。"我不知道,"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
"可她已经察觉到不对了,"雷索继续说道,"你觉得你能瞒多久?"
宫下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缓缓收回,攥成了拳。"至少现在,她还不需要知道这些,"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她能处在安全里一天是一天。"
雷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想为你分担些什么?她可不是那种看着自己的朋友独自面对危险还袖手旁观的人。"
"我知道,但……"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走了她话语中的最后一丝温度。雷索没有再说话,仿佛给了她最后一个喘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