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防

奈雪已经把自己关在宿舍两天了。

她蜷缩在角落，双臂环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是伏黑惠和虎杖发来的十几条未读消息。餐桌上放着野蔷薇送来的便当，早已凉透，连包装都没拆开。

窗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轰！"

整扇窗户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雨般四溅。

五条悟站在窗框外，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摘下墨镜，苍蓝六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本高高兴兴的做完任务回来，听到的确实然他心心念念的奶团子把自己关了两天！此时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在角落，凌乱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半边脸颊，露出的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几乎是瞬移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时带起的风掀起了她额前的碎发。

这才看清她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眼下是明显的青黑。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五条悟一把捞起奶团子。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琉璃，他强压着翻涌的情绪，将人稳稳放在沙发上。

"不怪你。"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一场易醒的梦，"你已经很厉害了。"

奈雪怔怔地望着他，突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师不知道我其实..."

话未说完，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五条悟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我知道。"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冰凉的耳垂，"我知道你有多努力，知道你救了大家。"

奈雪僵在他怀里，她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泪水瞬间浸透了黑色制服。

“呜呜呜老师你都不知道他们多坏！他们把宿傩的手指抢走了还打伤了好多人！我要是早点知道这是调虎离山他们就不会有事了呜呜呜，而且我好弱的，这都把他们放跑了，要是你在的话他们肯定不敢来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

她哭出声，拳头一下下打在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任由她的小拳头雨点般落在胸口，每一拳都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却像是砸在他心尖上。

他低头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奈雪，苍蓝的六眼里翻涌着心疼与自责。

"是，都怪我。"他声音沙哑，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是老师回来晚了。"

奈雪的哭声突然停了一瞬，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你怎么不反驳阿。"

五条悟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因为让你难过了，就是我的错啊。"

奈雪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委屈的把脸埋进五条悟的胸膛，抽抽搭搭地说："他们...他们太过分了...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我知道。"五条悟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你是最棒的。"

窗外，夜风卷起几片樱花花瓣，从破碎的窗户飘进来。五条悟随手一挥，无形的屏障将冷风隔绝在外。他低头看着怀里哭累了的奈雪，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红红的，时不时还抽噎一下。

"饿不饿？"他轻声问，"老师带了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奈雪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小声嘟囔："我要吃。"

五条悟低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蛋糕盒。他单手打开盒子，另一只手仍稳稳地环抱着奈雪。

"诺。"他挖了一小块蛋糕，小心翼翼地递到奈雪嘴边。

奈雪乖乖张嘴，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就这样，五条悟一勺一勺地喂完整个蛋糕。奈雪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困不困？"五条悟轻轻拍着她的背，"老师就在这里陪你，你可以睡觉。"

奈雪摇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不要，我一睡着老师就会走了。"

五条悟心头一紧，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不会的，我保证。"

“那好吧。”或许是连日的疲惫，或许是终于安心，奈雪很快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五条悟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那些伤害你的家伙..."他轻声自语，"一个都别想好过。"

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将影子投在墙上，融为一体。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将奈雪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小丫头安静的睡容，五条悟鬼使神差的弯下腰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五条悟明显一愣，他沉默的看向少女，又自嘲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五条悟刚踏下宿舍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四道身影立刻从大厅的阴影处围了上来。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第一个冲上前，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担忧，"奈雪她还好吗？"

"放心吧~"他拖长声调，伸手揉了揉虎杖粉色的头发，"你们的奈雪大人已经吃过蛋糕，现在正睡得香甜呢~"

四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气氛顿时缓和不少。

"不愧是五条老师！"虎杖挠挠头，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开，您一出手就搞定了。"

钉崎翻了个白眼："废话，正常人会直接炸窗户进去吗？"

伏黑惠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总之能吃东西就好。"

吉野顺平望向二楼那扇破碎的窗户，月光透过缺口洒在窗台上。他轻声道："能睡着就好...这两天她一定累坏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目光扫过这群年轻的面孔。他们的担忧如此纯粹，如此温暖。

这就是奈雪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

"好了~"他拍拍手，"明天记得给她带早餐哦。要草莓味的牛奶和——"

"和红豆面包，不要奶油。"四人异口同声地接道。

五条悟挑眉，笑了一声，他突然觉得胸口那股郁结的怒气消散了些许。

"那，"他转身走向校门，挥手道别，"守护公主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