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味。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日子奏响序曲。
林渃站在家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书包的肩带,指节微微发白。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像是期待又像是忐忑。脚下的石板路还有些潮湿,鞋底踩上去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白色的帆布鞋已经有些旧了,但刷得很干净,鞋尖甚至还沾着几滴未干的水珠。
“走吧。
林渃抬脚迈出第一步,鞋底与石板摩擦的声音在清晨的静谧中格外清晰。她的步伐有些犹豫,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拖拽着,脚步轻缓却带着一丝沉重。街边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光影交错间,她的影子被拉得修长,却又显得孤单。
她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书包的肩带,指尖能感受到布料粗糙的纹理。书包里装着沉甸甸的书本,压在她的肩膀上,仿佛连心也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卷起了她耳边的碎发,发丝轻轻拂过脸颊,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抬手去拨弄。
拐角处的早餐摊已经支起来了,老板正忙碌地翻动着铁锅里的油条,滋滋的声响伴随着香气飘散开来。林渃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目光落在那一排排金黄的油条上,喉头动了动,却并没有停下。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再耽搁就要迟到了。
前面的路口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声,清脆而急促。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避了避,自行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些,手心也渗出了一层薄汗,像是被那铃声惊醒了一般。
她抬头看了看前方,学校的钟楼已经隐约可见,红砖墙上爬满了藤蔓,绿叶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钟楼的指针指向七点四十五分,距离早自习还有一刻钟。像林渃这样的 i 人,还要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就直冒冷汗林渃的脚步终于踏上了通往学校的那条不太熟悉的小路,石板路逐渐变成了铺满细沙的土路,每一步都带起轻微的尘土,像是为她铺开了一条看不见的轨迹。她的心跳依旧没有平复,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四周,试图寻找一些熟悉的景物来安抚自己。路边的一棵老槐树下,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跳动着,偶尔低下头啄食地上的草籽。林渃的目光停留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但很快又恢复成紧绷的状态。
她的手再次不自觉地摸上了书包的肩带,指尖在布料上来回滑动,像是在寻找某种支撑。书包的重量压在肩上,仿佛提醒着她今天将要面对的事情——那个让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胃部绞痛的自我介绍。
转过最后一个弯,学校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黑色的栅栏门上攀附着几株不知名的藤蔓,绿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鲜亮。门口已经三三两两地站了些学生,有的低声交谈,有的低头玩手机,还有的正匆忙地往嘴里塞着最后一口早餐。
林渃的脚步不自觉地放得更慢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转身逃跑。她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书包的肩带,指节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喉咙里泛起一丝苦涩,连带着舌根都有些发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她身边擦过。
“喂,别挡道!”那声音带着不耐烦的语气,那人眼眸锋利气势高昂根本不把林渃放在眼里,“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句话林渃也只能在心里说说了,随即消失在人群中。
林渃的身体微微一僵,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她低垂着头,眼睫轻轻颤动,像是要把自己缩进某个看不见的壳里。空气中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刺耳,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像是在敲打她的胸腔。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教学楼的方向。那座熟悉的建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高大,玻璃窗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刺得她眼睛有些发酸。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下了那股莫名的苦涩。
“不能退缩。”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尽管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出了下一步。脚尖触地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之震颤了一下。她的手掌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湿漉漉的粘在书包的肩带上,布料贴合着她的掌心,带来一种异样的温度。
走进校门的那一刻,周围的喧闹声似乎变得更加嘈杂。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低声讨论着什么。林渃的目光游离在他们之间,却不敢停留太久,生怕与任何人的视线对上。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向角落靠拢,身体紧贴着墙壁,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变得透明。
走廊尽头的教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老师调试投影仪的声音。
林渃的手指蜷缩在袖口里,指甲轻轻掐着手心的软肉,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磨蹭了几下,像是在拖延时间。身后的学生陆续从她身边走过,有说有笑,声音像是一阵风,刮过她的耳边,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忽然觉得喉咙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连吞咽都变得困难。她的舌尖抵在上颚,试图湿润一下口腔,但那点唾沫根本无法缓解她的不适。她的后背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衣服贴在她身上,带来一种黏腻的不适感。
“进去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但双脚却像是生了根,死死钉在原地。
教室里传来一阵桌椅挪动的声响,接着是老师的咳嗽声。林渃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心脏也跟着狠狠一颤。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书包的肩带,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再不进去就要迟到了……”她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的犹豫。
她咬紧牙关,终于抬脚迈进了教室。木地板在她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嘲笑她的胆怯。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教室,发现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坐在座位上,低头翻看书本或是交头接耳。没人注意到她的到来,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种轻松只持续了几秒。下一秒,老师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锐利得像是一把刀,直接戳破了她的伪装。
林渃的脚步顿了一下,指尖在书包肩带上收紧,骨节微微发白。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扼住,连呼吸都变得短促而艰难。老师那双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眉毛挑起,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
“进来吧。”老师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字句简短,却像是重锤砸在林渃的心上。她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来,脊背绷得笔直,手脚僵硬得像是失去了知觉。
她强迫自己向前走了一步,鞋底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指甲刮过黑板般刺耳。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罩住。她的耳膜嗡嗡作响,脑袋里一片混沌,思绪像是被打碎的镜片,零零散散地折射出模糊的画面。
“我叫……”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干涩而微弱,像是被风吹散的尘埃。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像是打了结,每个音节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教室内静得出奇,只有空调的低频噪音在角落里回荡。她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安地摩挲,指尖能感受到桌面冰凉的触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目光游移,不敢看任何人,只能盯着桌面的纹路,像是要将那些线条印入脑海。
“林渃。”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声音低得像是喃喃自语。
教室里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后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林渃的手心已经湿透,指尖冰凉,像是被浸泡在了冬天的寒水里。她的视线始终低垂,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扇动翅膀般轻盈,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
“下一个。”老师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目光已经从她身上移开,转向了下一位同学。
林渃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胸腔里那股压迫感终于减轻了些许。她的肩膀微微塌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她慢慢走向座位,脚步依旧显得有些僵硬,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她的座位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形成了一片温暖的光斑。她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椅子的金属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坐下后,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裙摆,布料被她捏得皱巴巴的,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定了一些。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纸张的边缘已经被她反复摩挲得有些毛糙。她的指尖在空白的纸页上轻轻滑过,像是在寻找某种慰藉。
教室里的自我介绍还在继续,每一个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林渃的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像是擂鼓般震耳欲聋。她的目光落在窗外,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晃,叶片反射着阳光,闪烁着点点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