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默契

清晨六点十五分，训练基地的宿舍楼还浸在淡青色的晨光里，王楚钦的手机震动起来。不是预设的闹钟，是林夏发来的消息

林夏楼下等你，带了热豆浆。

他几乎是弹坐起来，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队服往身上套。昨天练到深夜的疲惫还黏在骨头缝里，但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脚步已经轻快起来。楼下的梧桐树下，林夏正踮着脚往楼道口望，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杯，白气从杯口悄悄漫出来。

王楚钦怎么不多睡会儿？

王楚钦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指尖碰到她冻得发红的指节，下意识地攥了攥。

林夏梦见你被教练罚跑圈了。

林夏仰头看他，眼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朦胧，

林夏怕你早上没力气，顺便给你带了点‘精神氮泵’。

两人并肩往训练馆走，豆浆在保温杯里晃出轻微的声响。路过操场时，看见几个年轻队员已经在练折返跑，脚步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王楚钦拧开保温杯递给林夏

王楚钦昨天你反手位失误有点多，等会儿我陪你练几组？

林夏正有此意。

林夏吸了口豆浆，甜香混着暖意滑进喉咙，

林夏不过得先赢了我的发球局。

训练馆的铁门被推开时，值班大爷正在擦球台。王楚钦熟稔地跟大爷打招呼，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抹布

王楚钦我来我来，您歇着。

林夏则径直走向器材室，抱出一筐乒乓球，白色的球在晨光里滚出细碎的弧线。

热身时王楚钦总爱偷懒，林夏数着他的跳绳次数

林夏还差五十个，别想蒙混过关。

他只好重新甩起绳子，目光却黏在她压腿的背影上——她的运动裤膝盖处磨出了浅灰色的毛边，那是无数次扑救时留下的印记。

七点整，刘国梁的脚步声准时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捏着训练计划，扫了眼已经开始对练的两人，突然喊

刘国梁王楚钦，过来

王楚钦心里一紧，刚要放下球拍，林夏在他背后小声说

林夏别慌，估计是夸你昨天的反手变直线。

果然，刘国梁指着战术板

刘国梁昨天打张本智和的模拟赛，你那个反手衔接不错，但步法还能再快零点一秒。

等他回到球台，林夏抛过来一个球

林夏听见没？零点一秒，够你多喝口豆浆了。

王楚钦笑着扣杀过去，白色的球擦着网飞过来，惊得她赶紧侧身扑救，运动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上午的多球训练持续了两个小时。当教练喊停时，林夏扶着球台直喘气，汗水顺着发梢滴在黑色的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王楚钦递过来的毛巾带着淡淡的柠檬味，是她惯用的牌子。

王楚钦手腕没事吧？

他注意到她揉了揉右手腕，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上周练反手拧拉时，她的旧伤隐隐作痛。

林夏老毛病了

林夏用毛巾擦着脸，声音闷在布料里

林夏等会儿找队医看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