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结果，他们让国歌在塞纳河畔奏响。王楚钦没再接话，只是伸出胳膊，轻轻撞了撞林夏的肩膀。这个动作从去年配对开始就成了他们的默契，像在说“准备好了吗”，也像在说“有我在”。

裁判的报声从赛场传来，林夏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向那片被聚光灯照亮的球台。红色的塑胶地面泛着柔和的光泽，球网顶端的白色胶带在灯光下像一条绷紧的线，将球场分成两半，也像划开了两个国家的奥运梦想。

看台上的助威声浪瞬间掀起。日本观众的应援团举着白底红日的旗帜，“张本加油”“早田必胜”的呼喊整齐划一；而另一侧的中国观众席，五星红旗汇成红色的海洋，“中国加油”的呐喊如同滚动的惊雷，两种声音在体育馆上空碰撞、交织，震得人耳膜发麻。

张本智和已经站在对面的发球区，他比四年前更高了些，眼神里的锐利却丝毫未减。早田希娜穿着白色的队服，裙摆随着她的跳跃动作轻轻摆动，脸上挂着礼貌却疏离的微笑——这对组合从去年开始就保持着对中国混双的压制，三次交手中，王楚钦和林夏只赢过一次。

挑边时，王楚钦的球拍转了三圈，最终红色的胶面朝上。他选了右侧的场地，那里背对日本观众席，能少受些声浪的干扰。林夏弯腰捡起一个白色的乒乓球，指尖捏着球颠了颠，球在球拍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是在给心跳打节拍。

比赛开始的哨声刺破喧嚣。张本智和率先发球，他的抛球又高又飘，几乎越过头顶，手腕却在触球的瞬间突然下沉——这是他标志性的侧旋发球，球落台后会像蛇一样突然向边线拐去。

王楚钦早有准备，身体重心压低，球拍横向切过球的侧部，一个轻巧的反手拧拉将球送向早田希娜的正手空档。早田的反应快得惊人，脚步像装了弹簧般横向滑步，球拍顺势向前一送，球带着强烈的下旋擦网而过。

林夏跨步上前，正手轻轻一托，将球回到张本智和的中路。这是他们赛前设计的战术：避开张本的反手强项，专攻他的中路死角。但张本显然也做足了准备，身体猛地一侧，正手暴冲斜线，乒乓球像出膛的子弹般砸向球台边缘，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1:0。日本队先得一分。

张本智和兴奋地嘶吼一声，拳头重重砸向掌心。看台上的日本观众立刻沸腾起来，鼓点声和呐喊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林夏轻轻呼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球，递给王楚钦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背——那里全是汗。

王楚钦发球时，故意放慢了节奏。他盯着早田希娜的站位，左手将球抛起，右手球拍在球下落的瞬间突然变向，一个侧上旋发球直奔早田的反手。早田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变招，仓促间回球过高，林夏抓住机会，反手快撕直线，球如同一道白光，擦着边线落在对方场地。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