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定音

林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能想象到王楚钦说出这番话时的表情，一定是那种平日里少见的郑重。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王楚钦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轻轻“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林夏望着天花板，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或许，这场比赛，真的能给她一个答案。

模拟赛那天，训练馆被临时布置成了比赛场地。没有观众，只有教练和几个队员坐在场边，气氛却异常凝重。

林夏换好队服，站在球台的一端，看着对面的王楚钦。他穿着红色的队服，一如往常那般耀眼，只是眼神里的认真，比任何一次正式比赛都要浓烈。

王楚钦准备好了吗

王楚钦发球前，忽然问了一句。

林夏深吸一口气，举起球拍，“嗯”了一声。

比赛开始了。王楚钦率先发球，一个极具旋转的侧上旋，直奔林夏的反手位。林夏早有准备，手腕一拧，一个漂亮的反手弧圈球回击过去，落点刁钻。

王楚钦不退反进，正手快带，球又快又转，擦着球台边缘落下。

林夏脚步移动迅速，侧身正手爆冲，力量十足。

你来我往，每一个球都充满了张力。林夏的球风依旧犀利，只是在几个高强度的多拍相持后，她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胸口的闷痛也隐隐传来。

王楚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的发球和进攻开始有意识地放慢节奏，尽量减少多拍相持。但林夏却不领情，她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球台上，每一拍都拼尽全力。

“林夏，别逼自己！”场边的教练忍不住喊道。

林夏充耳不闻，她的眼中只有那只白色的小球，和对面王楚钦的身影。她看到他的眼神里，有担忧，有鼓励，还有一种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大比分2:2平，决胜局两人战至10:10平。

最后一分，王楚钦发球，林夏判断准确，反手拧拉，球打向王楚钦的正手大角度。王楚钦奋力扑救，勉强将球挡回，却有些高。

林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迅速调整站位，准备打出致命一击。然而，就在她挥拍的瞬间，胸口的疼痛骤然加剧，眼前一黑，球拍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球擦网而出，落在了自己这边的球台上。

“11:10，王楚钦胜！”裁判宣布了结果。

林夏呆立在原地，球拍从手中滑落，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她输了，以这样一种近乎狼狈的方式。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不是因为输了比赛，而是因为身体的不争气，因为梦想的摇摇欲坠。

王楚钦快步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扶她，却又犹豫着停在了半空。

王楚钦林夏……

林夏我没事

林夏猛地擦掉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倔强

林夏愿赌服输，我……

王楚钦你什么都不用说。

王楚钦打断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又是那么坚定

王楚钦这场比赛，不算数。我们重新来，不，不是重新比赛，是重新选择。林夏，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再这么高强度地比赛了，这是事实。但乒乓球，不一定只有站在赛场上这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