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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失落的文明

文明战役

天启二年,四象市。

空间撕裂,时间乱流,生与死无限循环,所有的一切都不可名状,没有光明,没有黑暗,只有无尽的混沌……

“西门锋,西门锋……”

西门锋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了死黑一片,他尝试伸手触摸四周,却发现除了冰冷的地面外什么都无法触及,他双手撑地站起来,像一个盲人一样迈着碎步走着。

“我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西门锋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他明明记得自己看到了火光,随后身体被强大的冲击震飞,意识陷入深深地沉睡。

“我难道死了吗?”西门锋十分疑惑,但眼下漆黑一片,只能试着前进了。

他将手伸得老远,步子迈得很小,就这样在黑暗中行走了大约五分多钟,他终于看到了远处的一丝丝亮光,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迈开步子朝光亮处跑去,最终他成功冲出了黑暗,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眯起眼睛环顾着,却看到了周围行走的机器人,抬头望去,空中的高楼破旧不堪,偶尔飞过几个机器人去。

正当他疑惑时,一双手却把他拉到了暗处,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不禁爆了粗口。

“嘘!别说话!”那个人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保持安静。

“你是谁?”被那个人捂住嘴,西门锋含糊不清地问。

“叫我阿瞒就好”,那个人看着离开的机器人松了口气,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话说你为什么会在人类禁区?”

“人类禁区?这里又不是南极。”西门锋突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你傻还是我傻啊?你忘了四个月前X117说的话了?”阿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被这么一说,西门锋更加觉得奇怪,他挠挠头说:“什么东西?X117是个什么玩意儿?”

阿瞒无奈扶额,说:“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算了,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不安全。”说完便朝黑暗中走去了。

西门锋即使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快步跟上阿瞒的步伐,两人走进了小巷子中,昏暗的灯光,几只扑棱蛾子在灯上扑腾,地上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奇怪的是,西门锋就是从这个方向跑来的,但是为何这里和他之前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对了,你是哪个区的?”阿瞒好奇地问。

“什么区?”西门锋疑惑道。

“你不知道吗?”阿瞒有些惊讶,看着他说,“自从天启记年法后四象市就被分为了七个区,每个区都有龙头,你就这样跑出来,没有向他们报备吗?”

“天启记年法?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要刻意避开那些机器人?为什么四象市要分那么多区?!”西门锋脑中已经是一片混乱了,突如其来的一切使他完全无法理解,他大喊着,发泄着情绪。

阿瞒被他吓到,身体僵了一下,说:“你完全不知道吗?这两年来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求你告诉我吧。”西门锋恳求道。

阿瞒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愿意提及那残酷的过往,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摆手,说:“不提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失落的文明足矣,我们在这场战斗中还没有探头就已经被消灭了。”

西门锋瞳孔骤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开始迷离,自言自语着:“这么快吗……”

“没事的,都过去了”,阿瞒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好啦,快跟我回去吧。”

西门锋沉默着,和阿瞒一起缓缓步入小巷的深处。他不敢相信人类的三千多艘恒星级战舰竟然打不过外来文明?想来也是,人类一直保持着自我骄傲,从来没有真正体会过宇宙的残酷,人类文明就像一个蹒跚学步孩子,向往着美好的未来,但是当这个孩子真正长大后,当他步入社会后,当他面临黑暗的社会时,他才会知道,无知是多么可笑,但是一切都晚了。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凯拉斐斯诺的身影,他不知道“Warden”中究竟是什么,是和平协议?还是战书?难道凯拉斐斯诺真的是一个文明的毁灭者吗?他曾经敬爱的人成为了恶魔?

西门锋努力抑制自己的思想,努力跟着阿瞒的脚步,跨过腐臭发霉的尸体,挤进墙缝中。最终,他们来到了失落文明的根据地。这里和九龙城寨没有任何区别,拥挤的楼房,水泥封顶看不到天空,房间紧紧挨着,布质的衣服堆满栏杆,人们灰头土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生硬地做着各种工作。

“这……这怎么可能……”西门锋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七区,是最落后的区”,阿瞒说,“我住在这里,那些有头有脸的科学家则住在一区到三区,四五六区是给有钱人住的。”

“等级分化这么严重了吗?”西门锋看着这些人群问。

“是的,自从人类文明失落后,等级分化再次显现,而且更为严重。”阿瞒扭过头去,似乎不想看到这一切。

“我能去一区看看吗?”西门锋发问。作为一名科学家,那里可能有他认识的人。

“你是科学家吗?”阿瞒反问道。

“嗯,”西门锋拿出工作证来,“我来自EHO分支基地。”

阿瞒看后,眼前一亮,连忙抓住他的手,像是抓到一块宝贝一样,说:“内个,科学家,你……您能不能让我和您一起去一区?求求您了!”

西门锋点点头,说:“如果你知道怎么去一区的话,就请带路吧。”

“好耶好耶!”阿瞒开心地一蹦一跳,冲西门锋招手道,“跟过来,在这边!”

西门锋赶紧跟过去。

“妈妈,你看这个人穿的好干净啊。”一个坐在地上的孩子看到了路过的西门锋,拽了拽一旁的母亲,满脸羡慕。

“别烦我,你该干的活都干完了吗?”母亲不耐烦地说。

“没……没有。”孩子低下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赶紧滚回去干活!”母亲当场暴怒,踢了孩子一脚,“真不知道生下你有什么用?多一张嘴吃饭吗!?”

孩子泪水打湿了眼眶,但却不敢说任何话,只得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朝着黑洞洞的房间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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