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榆眠桉
沈宴X姜榆
—————
深夜的沈氏集团大厦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只有顶层董事长办公室灯火通明。姜榆跟着林深走进办公室时,沈宴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千灯火,映在他挺直的脊背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坐。”他没有回头,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榆在沙发坐下,姿态从容,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的深夜会谈。林深无声退了出去,带上门。
“姜小姐最近很忙。”沈宴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纸质文件,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下,将文件推到她面前,“东南亚分公司那笔六千万的缺口,是你做的?”
文件上是几笔复杂的资金流向截图,最终指向一个离岸空壳公司,而那个公司的注册代理人,经查与姜榆的一位远房表亲有关。证据算不上铁证,但足以引起怀疑。
姜榆扫了一眼文件,面色平静:“沈先生怀疑我挪用了沈氏的资金?”
“不,”沈宴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锐利如刀,“我怀疑你在用这笔钱,养你自己的私人武装。”他点着文件上最后一行数据,“这个账户最近三个月采购了大量非民用级别的电子设备和安保器材。姜榆,你想做什么?”
姜榆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保护自己。毕竟,和一个随时可能翻脸的‘合作伙伴’共事,总得留点后手,不是吗?”
“后手?”沈宴低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你的后手,包括入侵沈氏核心服务器,窃取生物识别技术资料?包括在暗网悬赏我的竞标底价?包括……”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去,“调查你父亲的车祸?”
最后几个字像冰锥刺入空气。办公室内瞬间陷入死寂。
姜榆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冰凉。他果然知道了!他一直在等她主动摊牌!
“沈宴,”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那场车祸,到底是不是意外?”
沈宴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警告,甚至……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怜悯?
“姜怀远的死,是意外。”他最终开口,语气斩钉截铁,“官方调查结果很清楚。”
“我不信!”姜榆猛地站起身,情绪有些失控,“那十七秒的监控缺失怎么解释?他出事前一周见你时留下的暗示怎么解释?沈宴,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此一无所知吗?!”
沈宴也站起身,两人隔着茶几对峙,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压迫感。
“姜榆,”他声音低沉,带着警告,“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你父亲没教过你吗?”
“所以你是承认了?”姜榆步步紧逼,眼圈泛红,“你承认你知情?甚至……参与其中?”
沈宴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的沉默像一把钝刀,凌迟着姜榆的神经。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我父亲那么信任你……他把你当接班人培养……”
“信任?”沈宴嗤笑一声,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姜榆,你太天真了。商场上没有永远的信任,只有永远的利益。你父亲是聪明人,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试图触碰不该碰的底线。”
“什么底线?”姜榆追问。
沈宴却没有回答。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喝一杯,冷静一下。”
姜榆没有接,只是死死盯着他。
沈宴将酒杯放在茶几上,自己抿了一口,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姜榆,放弃吧。继续查下去,对你没好处。拿着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安安分分当你的姜家大小姐,这是最好的结局。”
“最好的结局?”姜榆笑了,笑容凄楚而决绝,“看着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可能是凶手的人虚与委蛇?沈宴,你把我当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坚定:“这条项链还给你。”她摘下颈间的铂金钥匙项链,扔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从今天起,我们各凭本事。”
说完,她转身大步走向门口,背影决绝。
沈宴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直到门被重重关上,他才缓缓坐回沙发,拿起那枚钥匙项链,在指尖摩挲着,眼神幽暗难明。
窗外,夜色深沉。一场脆弱的同盟彻底破裂,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深渊与星火,注定要有一方,被彻底吞噬。
—————
榆眠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