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满怀。
属于她的、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淡淡体香萦绕鼻尖。
谢危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险些要控制不住地收紧手臂,将她狠狠揉进骨血里!他想低头亲吻她光洁的眉心,想在她耳边诉说这两年夜不能寐的煎熬与寻觅的焦灼!他甚至想......将她锁在方寸之地,永世不得离开。
檐下萤灯明灭,露华淡淡,车里目光盈盈,尽是相思。
可最终,所有的冲动,都在看到她因姿势舒适而微微舒展的眉头时,被强行压制下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沉如海的温柔与一种近乎虔诚的满足。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便一动不动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扶苏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她发现自己竟躺在座椅上。对面,谢危正襟危坐,手里还拿着一卷书,似乎看得入神,仿佛刚才那个怀抱只是她睡迷糊了的错觉。
啧,竟做起这等荒唐梦来?该死,该死......虽说太师容色无双,可这般在梦里肖想,终究是罪过。
扶苏一个激灵坐直身体,脸上难得地飞起一丝薄红,带着点尴尬:“太师......抱歉,我睡相不好,失礼了。”
谢危适时地放下书卷,仿佛才注意到她醒来,神色平静无波,声音温和有礼:“无妨。姑娘想必是累极了。醉仙楼马上就到。”那副清风霁月、君子端方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片刻前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和那小心翼翼的拥抱。
扶苏心中那点尴尬瞬间消散,反而对这个位高权重却毫无架子、还如此体贴下属的太师生出了几分真诚的好感。她一边暗自感叹“谢太师真是平易近人,有他这样的官,真是百姓之福”,一边目光扫过落在身旁的面具。她只当是自己睡梦中蹭掉的,并未多想。
毕竟,谁会想到堂堂太师会趁她睡着抱她?她又不是什么值得太师觊觎的大人物。她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拿面具,准备重新戴上。
“姑娘且慢。”谢危温润的声音响起,“这面具......此刻倒不必戴了。”
扶苏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他。“这是为何?”
谢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眼神坦荡,理由更是充分得无懈可击:“姑娘‘银面扶苏’之名,经此两关选拔,早已传遍扬州。此刻若再戴着这标志性的面具出现在醉仙楼,无异于昭告天下,引来围观攀谈。届时,你我这一顿饭,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安稳了。”
扶苏略一思索,觉得谢危说得极有道理!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吃顿饭,谈正事,可不想被当成猴看。她爽快地将面具放到一旁:“还是太师思虑周全。”
谢危的目光落在她终于毫无遮挡、完整展露的英气容颜上,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满意光芒。终于不用再对着那冰冷的獠牙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