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规划到我的人生

想要花花和打赏😭

你把最后一颗球扣在球台角落时，王楚钦的鞋尖在地板上碾出半道白痕。汗水顺着他下颌线往下滑，滴在藏青色运动服领口，洇出一小片深色。

“又耍赖。”他弯腰捡球的动作带着点不耐烦，球拍在掌心转了半圈，“刚才那球明显出界，你当我瞎？”

你扯下手腕上的毛巾擦脸，笑出声：“王指导眼神不是挺好吗？连我握拍姿势错半毫米都能看出来，怎么到计分的时候就选择性失明了？”

他直起身时眉头还皱着，走到场边拧开运动水壶，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你凑过去想抢他的水喝，被他手腕一翻躲开，另一只手精准按在你额头上：“离我远点，一身汗。”

“你不也一身汗？”你故意往他胳膊上蹭了蹭，“刚是谁说让我陪练的？现在赢了两局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啧了声，把水壶塞给你，自己去拿旁边那瓶没开封的。“陪练是让你正经练，不是让你在网前跳华尔兹。”他拧瓶盖的力道有点大，塑料摩擦声格外刺耳，“侧身进攻步伐还是错的，说了八百遍重心压低，你耳朵用来装饰的？”

你仰头灌了两口冰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刚好压下被他戳中痛处的那点不服气。认识他快十年，从体校时那个总抢你鸡腿的臭屁小子，到现在站在世界之巅的奥运冠军，他这张嘴就没饶过谁，对你尤其苛刻。

“知道了王老师，”你拖长音调，把水壶递还给他，“下次我争取把地板凿个坑，让重心直接扎根。”

他接过水壶的动作顿了顿，视线落在你被汗水打湿的额发上，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收拾球包。你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他总是这样，明明关心得要死，偏要用最硬的语气裹着。就像上周你感冒没来训练场，第二天他就把你的保温杯换成了带测温功能的新款式，嘴上却说“旧的太丑，影响我训练心情”。

换好衣服出来时，他已经把你的外套搭在臂弯里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穿好。”他把外套往你身上一扔，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感冒了别指望我再陪你练球。”

你套外套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想起上个月你发烧到39度，他训练完连澡都没洗就跑过来，笨手笨脚地给你物理降温，结果自己趴在床边守了一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队里，被教练好一顿训。

“王楚钦，”你拉住他的手腕，他的皮肤还带着运动后的温度，掌心有常年握拍磨出的薄茧，“你是不是怕我感冒了没人给你洗袜子？”

他猛地抽回手，耳尖却悄悄红了。“谁用你洗袜子？”他别过脸看路灯下的雨丝，“队里有洗衣机。”

“哦——”你拖长声音，故意凑近他，“那就是怕没人听你训话了？也是，队里的小队员都怕你，也就我能忍你这脾气。”

他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在跟谁置气。你赶紧追上去，踩着水洼跟在他身边，听他鞋跟敲在地面的声音，忽然觉得这雨声都变得轻快起来。

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还亮着暖黄的灯，你拉着他进去买关东煮。他站在冰柜前挑酸奶，手指在各种口味的盒子上犹豫，最后拿了两盒原味的——你不爱吃太甜的。

“要鱼丸和海带。”你趴在柜台前跟店员说，转头看见他把酸奶放进购物篮，又顺手拿了包你爱吃的草莓味饼干。

付完钱出来，关东煮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他摘下眼镜擦水雾的时候，你忽然发现他眼尾的痣比以前明显了些，大概是最近训练太累，黑眼圈重了，反而衬得那颗痣更清晰。

“看什么？”他把擦好的眼镜戴上，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你脸上。

“看王指导越来越帅了。”你咬了口鱼丸，烫得直呼气，“就是脾气还是那么差。”

他哼了声，却把自己那杯里的萝卜夹给你——那是你每次吃关东煮必抢的东西。“明天早上七点训练场见。”他看着你把萝卜塞进嘴里，语气缓和了些，“带你练发球，再偷懒试试。”

你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应着。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在靠马路的一侧，步伐不快，刚好能跟你并排。

快到楼下时，你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小盒子递给他。“给你的。”

他挑眉接过，打开的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里面是你攒了好久的头发丝，编成了细细的红绳手链，尾端坠着个迷你的乒乓球拍吊坠。

“干嘛？”他捏着那截红绳，指尖微微发颤。

“辟邪。”你说得理直气壮，“免得你总在赛场上跟裁判较劲，攒点好运气。”

他没说话，低头看着手链，路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手链戴在手腕上，松紧刚好。

“丑死了。”他低声说，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下次编整齐点。”

你看着他藏不住笑意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十年真的过得很快。从十五岁那年在体校的球台边第一次吵架，到现在能在深夜的路灯下分享一杯关东煮，这个嘴毒又别扭的人，早就把你的人生搅得一团乱，却又在这团乱里，种满了只有你能看懂的温柔。

“知道了，”你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偷了糖的小孩一样转身就跑，“明天见，王指导！”

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带着点无奈，又藏着化不开的甜。你跑到楼道口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抬手摸着被你亲过的地方，手腕上的红绳在月光下闪着细细的光。

原来有些人的温柔，从来都藏在最硬的壳里。就像他总说你笨，却记得你所有的小习惯；总嫌你烦，却把你规划进了他往后所有的人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