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

花花更新

你攥着遥控器的手指关节泛白，屏幕上的女鬼刚从井里爬出来，客厅的灯突然“滋啦”一声闪了闪。几乎是同时，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带着熟悉的薄荷沐浴露味的热源贴了过来。

“胆子这么小还非要看午夜场？”王楚钦的声音在黑暗里带着笑意，尾音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度，“上次看《咒怨》哭着说再也不碰恐怖片的是谁？”

你没好气地往他怀里缩了缩，遥控器被他抽走按了暂停。屏幕定格在女鬼披头散发的瞬间，你赶紧把脸埋进他颈窝：“闭嘴，要你管。”

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莫名让人安心。“是是是，不管你。”指尖却轻轻揉了揉你发顶，“等会儿做噩梦别往我床上钻就行。”

这话像是预言。凌晨三点你果然从梦里弹坐起来，冷汗把睡衣后背洇出一片深色。梦里女鬼的指甲总是擦着你脚踝过去，耳边全是井水滴落的声音。你抱着膝盖坐了半分钟，轻手轻脚地摸到隔壁房间。

王楚钦睡得很沉，侧脸在月光下轮廓分明，睫毛长而密。你蹲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刚想转身回房，手腕突然被抓住。他眼睛都没睁，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又做噩梦了？”

“没有。”你嘴硬，却诚实地往他床边挪了挪。

他嗤笑一声，往旁边挪出半张床：“上来。”被子被掀开一角，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你刚躺进去就被他捞进怀里，下巴抵着你发顶，语气还是那副欠揍的调调：“不是说不用我管？”

“王楚钦你有完没完。”你往他怀里拱了拱，把脸埋进他胸口，“再说话我把你踹下去。”

他果然闭了嘴，只是环在你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你却瞪着他锁骨处的痣毫无睡意。黑暗里感官被无限放大，楼下冰箱制冷的声音都像是脚步声，你忍不住往他身上又贴了贴。

“怕成这样？”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些，“白天训练没见你这么怂，接发球的时候不是挺横？”

“那能一样吗！”你闷声闷气地反驳，“训练馆有灯，还有那么多人。”

他低笑起来，指尖在你后背轻轻画着圈：“要不我给你讲讲战术分析？上次混双比赛你那个反手拧拉……”

“王楚钦！”你掐了把他腰侧，“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捉住你作乱的手按在胸口，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好了不闹你。”他的声音放轻了，带着哄人的意味，“闭眼，我在呢。”

你乖乖闭上眼睛，可脑子里总闪过恐怖片的片段。他似乎察觉到你的不安，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从明天早餐吃什么讲到队里新换的球台弹性太硬，声音低沉又平稳，像海浪拍打着沙滩。

“你知道吗，上次你感冒发烧，训练的时候腿软差点摔了，还是我把你架回来的。”他忽然说，指尖轻轻刮过你手背，“当时吓死我了，表面装没事，其实一直盯着你脸色看。”

你愣了愣，那时候你只记得他骂你“不爱惜身体就别打混双”，骂得特别凶，还抢了你的训练计划改成体能恢复。原来他还有这么一面？

“你还说呢，当时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你嘟囔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不骂你记不住教训。”他哼了一声，语气却软得很，“你是我搭档，自己不爱护自己怎么行。”

黑暗里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不知过了多久，睡意终于悄悄袭来，你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意识模糊前好像听到他说了句什么，轻得像叹息。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你发现自己还窝在他怀里，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没睡好。你小心翼翼地想挪开，他却猛地收紧手臂，眼睛瞬间睁开，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看到是你才松了松眉头。

“醒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不再睡会儿？”

“不了，等会儿要晨训。”你撑起身子，发现他睡衣肩膀处湿了一小块，大概是你昨晚流的口水，忍不住笑出声，“王楚钦，你衣服湿了。”

他顺着你的目光看过去，伸手揉乱你头发：“还不是某个人昨晚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顿了顿又补充，“不过……”

你抬头看他，晨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刚好落在他眼底，映得那片漆黑格外温柔。

“下次害怕直接过来，别蹲在床边像个小可怜。”他看着你，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却没了平时的戏谑，“我又不会赶你走。”

你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话，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你额头。

“不过今晚再看恐怖片，”他眼神一挑，熟悉的欠揍语气又回来了，“我就把你锁在自己房间，钥匙扔训练馆球台底下。”

你气鼓鼓地推开他：“知道了！啰嗦鬼！”

他笑着躲开，阳光透过窗户铺了满地。你起身下床，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在身后喊：“哎，等会儿。”

你回头，看到他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晨光勾勒着他流畅的肩线。他看着你，突然笑了，眼神亮得惊人：

“昨晚你说梦话了，知道吗？”

你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看着他故意卖关子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他拖长了调子，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要和我打一辈子混双。”

晨光恰好完全涌进房间，你看着他促狭的笑容，脸颊瞬间烧起来，刚想反驳，却见他掀开被子下床，一步步朝你走过来。

“不过我没答应。”他在你面前站定，低头看着你，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张了张嘴，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不敢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