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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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疗床的皮革被体温焐得发烫，你捏着肌效贴绕到他身后时，王楚钦突然闷哼一声。

“别动。”你拍开他想往后仰的脑袋，指尖按在他右肩的斜方肌上，那里硬得像块石头，“上周让你加强拉伸，当耳旁风？”

他没回头，球拍在手里转得飞快，塑料边缘刮过地面发出刺啦声：“总比某些人强，万圣节还穿白大褂，不知道的以为来会诊。”

你扯着肌效贴猛地一拽，看他脖子瞬间绷紧的弧度笑出声：“那也比某人强，训练馆挂南瓜灯，被指导骂了还嘴硬说是‘战术伪装’。”

他终于转过身，发带滑到额角，露出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那叫心理战。”他把球拍往地上一磕，“不信你看今晚对抗赛，张昊肯定分心。”

你低头收拾理疗箱，听见他脚步声停在身后。“贴歪了。”他突然伸手，指尖擦过你耳垂时带着点凉意，自己却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左边高了两毫米。”

“王指导要不亲自来？”你扬了扬手里的胶带，却在他真要伸手时按住他手腕——那里还缠着你昨天给换的弹性绷带。三个月前他世乒赛救球时崴了腕子，现在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他果然不动了，只是盯着你睫毛上沾的绒毛看。“晚上……”他喉结滚了滚，“食堂有南瓜饼。”

“知道，张姐早上说的。”你故意逗他，“打算跟队里小姑娘一起去抢？”

球拍砸在地上的声音吓得你一哆嗦。他弯腰捡球拍时，耳尖红得厉害：“蠢货，”声音却软得像棉花，“她们抢得过我？”

训练结束时天已经黑透了。你抱着病历本往宿舍走，走廊里突然窜出个戴南瓜头套的身影，爪子拍在你肩上的瞬间，你条件反射地反手扣住对方手腕。

“嘶——”头套摘下来，王楚钦皱着眉揉手腕，“队医下手都这么狠？”

你才发现他另一只手里拎着个保鲜盒，南瓜饼的甜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飘过来——那是下午你给他做超声波治疗时沾到的。“幼稚鬼。”你抢过盒子就跑，听见他在身后骂“跑什么，又没人看”，脚步却跟得很紧。

宿舍楼下的梧桐叶落了满地。他靠在路灯杆上看你吃饼，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绷带。“明天双打训练，”他突然开口，“记得来场边。”

“我轮休。”你舔掉嘴角的糖霜，看他瞬间垮下去的脸差点笑出声。

他果然炸毛了，球拍往肩上一扛就要走：“爱来不来。”走了两步又回头，声音闷得像被捂住，“张昊说他也崴了手。”

你把最后一块饼塞进他嘴里，看他瞪圆了眼睛嚼得像只仓鼠。“七点到，”你踮脚擦掉他下巴上的糖渣，“迟到就给你贴粉红色肌效贴。”

他没躲，只是突然抓住你手腕往阴影里拽。树影婆娑间，他的呼吸落在你鼻尖，带着南瓜饼的甜。“别动，”他低头时发带蹭过你额头，“有人。”

远处传来队友的说笑声，他却扣着你的后颈不肯放，直到脚步声远了才松开，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回去了。”他转身就走，外套下摆扫过你的脚踝，“记得关机。”

你知道他什么意思。队里查得严，晚上的手机抽查从来没放过他。

凌晨一点，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你摸出来看，是他发来的照片：黑暗里，他举着个南瓜形状的小夜灯，光把他的侧脸照得很柔和，手腕上的绷带在暖黄光晕里格外显眼。

【丑死了】他秒回。

你笑着打字：【比你贴歪的肌效贴好看】

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很久，最后跳出来一句：【明天敢迟到试试】

你抱着手机蜷在被子里笑，没注意窗外的月光下，有人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手里还攥着个没送出去的东西——那是个乒乓球大小的南瓜挂件，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钦”字。

第二天你准时出现在训练馆，却没看到王楚钦。张昊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头哥被指导叫去谈话了，好像是……有人看到你们昨晚在楼下？”

你的心猛地沉下去，手里的肌效贴“啪嗒”掉在地上。就在这时，训练馆的门被推开，王楚钦走了进来，发带换成了新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径直走到你面前，把一个东西塞进你白大褂口袋，声音硬得像石头：“别误会，张姐让我给你的。”

你摸出那个南瓜挂件，抬头时正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映着你的影子，却飞快地移开视线，转身时撞到球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远处，指导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跟队医保持距离，听见没有？”

你捏着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挂件，突然发现南瓜的背面，还刻着个小小的“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