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蝶影

永眠镇的夜空被染成靛蓝色时，玛丽正对着梳妆镜涂抹胭脂。指尖抚过冰凉的镜面，倒影里浮现出美智子翩然起舞的身影。

“又在偷看我。”红蝶的声音从镜中传来，衣袂翻飞间金饰轻响。玛丽轻笑，将银梳插入发丝：“我的镜域里，容得下两位女王。”

烟花会的消息是玛尔塔带来的。当求生者们提着灯笼涌向东边时，两位监管者正立于钟楼顶端。玛丽的鎏金裙摆垂落如瀑布，美智子的振袖在夜风里舒展成蝶翼。

“他们总说我们是宿敌。”玛丽转身，指尖掠过美智子颈间的振袖扣，“可镜中倒影从不说谎。”美智子忽然贴近她耳畔，三相生灭的面具在月光下流转：“今夜的烟花，要为谁绽放？”

第一朵烟花炸开时，玛丽的镜像突然碎裂。美智子的振袖缠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坠入人群。求生者们的惊呼声中，玛丽看见美智子眼中跳动的火光，比烟花更灼人。

“尝尝看。”美智子递来一串糖葫芦，山楂裹着糖壳在月光下晶莹。玛丽挑眉：“你何时学会讨好求生者的把戏？”却仍是张口咬住，酸甜在舌尖炸开时，美智子突然吻去她嘴角的糖渍。

镜像在四周骤然升起，将两人隔绝成隐秘的茧。玛丽的高跟鞋陷入青石板缝隙，美智子的振袖拂过她裸露的肩头。“你比我想象中更温暖。”玛丽低笑，指尖划过美智子腰侧的蝴蝶纹身，“像在血池里燃烧的烛火。”

最后一枚烟花升空时，两人站在镜中世界的边缘。玛丽的倒影里，美智子的白发与她的金发纠缠成锦缎。“下次见面，该换我追你了。”玛丽轻啄她眼尾，镜中倒影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映着美智子含情的笑靥。

当黎明撕开天际，永眠镇的居民们发现钟楼顶端残留着半串糖葫芦，糖壳上的唇印在晨光里渐渐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