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日常观家中的采买册子,深谙药价比米谷价格贵出许多,平日家中惯用的药材,也基本都在二十文上下一两。
不想竟悬殊至此。
浣碧素来只知人参贵重,一斤之价,足抵六品官年俸有余,可她不是没开嘛。
心下疑惑,遂转头问岳禄:“你去的哪家药铺?别是看你年少面生,故意唬你的吧?”
岳禄摇头,“应该不是,左近的几家我也问了,价格是一样的,那掌柜的说了,这方子里的龟板和牛膝是稀缺药材。”
浣碧很快就懂了,物以稀为贵嘛。
岳禄不免愁叹,“要不你还是给我针灸吧,汤药就免了。”
浣碧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那不行,针灸主要是通过刺激穴位调节气血运行,见效快但较为浅表,而汤药通过口服,经由肠胃吸收作用于全身,能够深入调理脏腑。何况,你这病单靠针灸能治的有限。”
浣碧思忖了一番,又道:“不过你也别灰心,正所谓性味归经,药材都有相似性的。不然这样吧,明儿我跟你一起去药铺。”
岳禄惊诧地看着她:“你去做什么?”
浣碧嘴角一翘,露出几分慧黠,“问药价啊,不知道药价万一我改了方子,你还是吃不起怎么办?再说了哪有大夫不知道药价的,正好将药材市价逐一问个明白,有备无患嘛。”
岳禄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定好了时间,浣碧就回了住处。
流朱已从甄嬛房里回来,正坐于床沿,低头做针线,见浣碧进来,笑着指向桌上的布料,“瞧,才刚蓉妈妈送来的。”
浣碧瞥了眼桌上碧色的布料,上手一摸,有点不可置信:“这是……素缎?”
流朱放下绣绷,凑上来跟着看,“可不是,蓉妈妈传话,说是老爷恩赏的,马上就入冬了给你做冬衣。早知道学医有这等好处,我也跟着你一块学去。”
浣碧闻言,眸色暗了一下。
随手将布料放下,含笑看向流朱,“行啊,我教你,你可别喊累!”
流朱吐了吐舌头,坐回去拈起针线,“算了吧,我可不是读书那块料,你那什么阴虚阳虚的我听着脑仁儿就发木,再说咱们都习医去了,谁照顾小姐呀。”
浣碧没再接话,将布料叠好了收进箱笼说:“今儿太累了,我先洗了。”
流朱“嗯”了一声,浣碧便取了贴身衣裳转入屏风之后。
流朱随口问:“你不是说要教岳禄煎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教成,药价太贵了,四剂药就要一两银子,他一个月的月例也才一钱,如何吃的起。”
流朱也自惊讶,“你给他开龙肝凤髓了不成,什么药这么金贵?”
“药铺掌柜说了,有几位药材很是稀有,所以价格高些。”忽又想起一事,立刻道:“对了,明儿我和岳禄一起去药铺,小姐跟前劳你费心照应。”
流朱倒不介意,她和甄嬛一同长大,并不觉得陪着甄嬛有什么累的,不过她也不想打白工。
嘴上故意嗔道:“行是行,不过你得给我买糖水青梅,休想白白使唤人!”
浣碧“嘿”了一声,“偏你这馋猫会敲竹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