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德别的不知道,但这蜈蚣他却是知道的,那可是毒虫。
心中本就焦急,一时忍不住脾气,上前一步斥责:“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十三爷乃贤身贵体,若无万全把握,怎可用这虎狼之药?!”
浣碧见他额角青筋暴起,双手在身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想起岳禄的提醒,知道这位十三爷的身份不一般,也不与眀德争辩。
而是转头看向尹卿辞,一脸认真说:“痹症入髓,非猛药不能攻。以他的脉象,和这双腿的变形程度来看,想来这病也有些年头了,长期流脓耗伤气血,加之脾肾本虚,能经得起你们这么耽误下去吗?”
尹卿辞眉头深锁,他虽不通岐黄之术,可也是看过几本医书的。自然知道浣碧所提几味药的凶险,然而......
他的目光落在气息奄奄的十三阿哥身上,胤祥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面皮绷的死紧,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整个人宛如狂风中的残烛,下一刻便要熄灭。
他的视线再次看向老陈大夫,“若是药量把控得当,这方子可用吗?”
“可用倒是可用。”老陈大夫实事求是地说。
若非十三爷的身份特殊,他也一样会用这样的方子,奈何这是皇嗣,一个错漏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
是以老陈大夫还是提醒,“药方虽对症,但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救下十三爷。”
尹卿辞心知拖延不得,只略一思索便道:“便按你们的药方治吧。”
这下眀德顾不上情分,连忙阻拦,“小少爷不可!这毕竟是在外头,若有万一,十三爷岂不是......”说到此处,喉头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尹卿辞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下已是这般光景,便是险招也得试上一试!”转头看向浣碧和老陈大夫,“不论结果如何,烦请两位尽力施救。”
浣碧看向尹卿辞,郑重点头。
老陈大夫凝视众人半晌,终是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可这药谁来试?”
“我来。”尹卿辞抬手按住了正要说话的眀德,“你还要照顾十三爷,就别争了。”
眀德一想也是,何况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们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谁来试药还有什么要紧的。
浣碧见都没意见,便跳下马车,“这里面太小,施展不开不说,光线也不好,还是先找个开阔一点的空间将人安置了再说。”
老陈大夫赶紧叫掌柜出来,让他安排人手帮着尹卿辞他们,将胤祥抬进回春堂的诊室。
岳禄在里面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浣碧,谁知她一阵风似的跟着老陈大夫去了诊室,后面一众人用舁床抬进个人来。
岳禄刚想追上去,却被眀德拦住去路,一把握住腰间佩剑,“无干人等,禁止入内!”
岳禄心下打了个抖,露出个尴尬地笑,让到一边,继续等着浣碧,心说:这碧姑娘也忒好管闲事了,下次可不能带她出来。
老陈大夫又叫了两个擅长疮疡的大夫进来,一起仔细辩症,商量用药。
浣碧刚才看了半天,心中已有成算,见老陈大夫主动问,她不慌不忙地说:“可以用药捻引流。”
众人目光如炬,齐齐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