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音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茂被押上警车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咒骂，雨水冲刷着他扭曲的面容，与张泽禹指节渗出的血珠一同混进路边的积水。姜秋楠的手机屏幕裂成蛛网状，直播画面却仍在顽强地跳动，评论区的风向已从愤怒转为震惊，实时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原来姜老师才是受害者！”

“支持追查真相！”

姜秋楠“手给我看看。”

姜秋楠蹲下身，声音比暴雨前的乌云更沉。她从包里翻出湿巾，小心翼翼擦拭张泽禹拳头上的伤口，指尖触到结痂的瞬间，少年下意识缩了缩手。

姜秋楠“疼？”

她抬头，却撞进他满是笑意的眼睛。

张泽禹“不疼，就觉得小姜老师现在特像我小学班主任。”

张泽禹龇牙咧嘴地调侃，却在看见她泛红的眼眶时慌了神。

张泽禹“哎哎哎，我错了！我不该冲动打人，你别哭啊......”

姜秋楠“谁哭了？”

姜秋楠别过头，继续拼接手稿，潮湿的纸页在路灯下泛着惨白的光。

姜秋楠“只是雨水溅到眼睛里。”

她顿了顿，突然轻笑出声。

姜秋楠“不过你刚才挥拳的样子，倒真有点东北虎的威风。”

两人头顶的雨幕突然消失。姜秋楠抬头，看见张泽禹用脱下来的衬衫撑在她上方，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淋透，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姜秋楠“别浪费力气，”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

姜秋楠“衬衫都快能拧出水了。”

张泽禹“那不行，”

张泽禹固执地挡着风雨，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张泽禹“您看，热搜第一换人了！”

他举着手机凑过来，姜秋楠张泽禹雨夜追凶#的词条旁跳动着鲜红的数字，评论区里满是“嗑到了”“双向奔赴”的留言。

姜秋楠的耳垂瞬间发烫，伸手去抢手机。

姜秋楠“节目组又在搞事......”

却被张泽禹灵活躲开，少年晃着手机躲到她身后，湿漉漉的头发扫过她的脖颈。

张泽禹“小姜老师害羞啦？刚才直播的时候，你说‘这首歌的灵感来自很重要的人’，这话可都录下来了。”

远处传来摄制组的呼喊声，工作人员举着补光灯跌跌撞撞跑来。姜秋楠正要起身，却发现手稿还缺关键的半页。

张泽禹“别找了。”

张泽禹突然蹲下，从牛仔裤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纸片，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句歌词。

张泽禹“这是我昨晚写的，本来想当惊喜......”

姜秋楠借着补光灯的光看清内容，心跳陡然漏了一拍。那是首未完成的情歌，每一句都藏着他们相处的细节——深夜录音室的转音练习，团建时他烤焦的鸡翅，还有此刻在暴雨中紧握的双手。

姜秋楠“张泽禹......”

她声音发颤。

姜秋楠“你什么时候......”

张泽禹“从你第一次夸我眼睛会说话开始。”

少年的声音混着雨声，却清晰得如同舞台上的原声。

张泽禹“小姜老师，我说想写属于我们的歌，不是开玩笑。”

他突然单膝跪地，在围观人群的抽气声中，举起那半页歌词。

张泽禹“所以，能请你当这首歌的女主角吗？”

姜秋楠的睫毛剧烈颤动，雨水顺着下颌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她想起系统发布的攻略任务，想起必须完成使命离开的宿命，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人群爆发出欢呼，张泽禹猛地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潮湿的衬衫贴着皮肤，却暖得惊人。

姜秋楠“等下！”

姜秋楠突然推开他，从包里翻出创可贴。

姜秋楠“先处理伤口。”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为他包扎，发间的茉莉香混着雨水的味道，让张泽禹忍不住低头，却被她用手指抵住嘴唇。

姜秋楠“在直播呢，小张同学。”

张泽禹“那就让全世界都看见。”

张泽禹笑着握住她的手，对着镜头比出爱心。

张泽禹“大家好，这是我女朋友，也是我未来所有歌的灵感来源。”

弹幕瞬间被粉色爱心刷屏，“官宣”二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上热搜。

晨光微露时，姜秋楠在后台休息室昏昏睡去。张泽禹轻手轻脚为她盖上羊绒披肩，手机却在此时震动，是经纪人老王发来的消息。

经纪人老王“你小子可以啊！不过投资人点名要你们合唱澄清单曲，三天后录音，准备好了吗？”

他望向熟睡的姜秋楠，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击。

张泽禹“早就准备好了。”

窗外，暴雨渐歇，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他口袋里那半页未完成的歌词，也照亮了两个人交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