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逛就给她们逛出了几件可疑的事情。
首先,她们在梅园里发现了许多小动物的尸体,且每一次都被剖开了肚子,失去了内脏,有些甚至直接被截肢了,埋在雪地里。
第二便是,这个庄园里的一个叫白非珏的男人,长得俊美无涛,但唐潇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看起来有些虚伪不像好人。
第三是,这个庄园里的仆人,基本都是孙神医的病人,且都是有心疾的病人,被治愈之后留在庄园里伺候的。
第四,这个庄园的女主人,据说是生病了,常年卧病在床,一直未曾露面。
第五,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庄园里一个叫小松子的仆人竟然被人砍死在了偏僻的角落。
这个百草园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百草园死了人,秦宛身先士卒带着孙慕卿前去勘验尸体,为官府提供证据,但因为秦宛一介女子,官府的人并不是很信任,岳凝看不过去,当即过去为其撑腰。
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有兴趣的唐潇乖乖的待在房间里,看看书,吃吃点心,喝喝茶,顺便想想某个男人。
夜深人静,所有人即将陷入沉睡,阖上双眼似乎睡着了一般的唐潇陡然睁开双眼,倏地翻身而起,“凝儿,叫人准备热水。”
被猛地叫醒,岳凝还迷迷糊糊之际,突然眼前白影一闪,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潇潇,你说什么?”
“燕迟他们来了,三个人,严重冻伤,准备温水和雪水给他们治疗,我现在去把人带回来。”
这下,岳凝是真的清醒了,披上披风翻身而起,大声呼叫喊人准备。
唐潇刚才在睡梦中听到山下传来的马儿嘶鸣之声,在喊着救命。
一身白衣的唐潇在洁白的雪地上,宛若传说中的雪女,周身散发着不可逼视的冰寒之气,不过是几个闪现的功夫,唐潇便来到晕倒在雪地上的燕迟身边。
一同晕倒在地的还有白枫和岳稼两个。
没有耽误任何一点时间,唐潇给身体里一人输了一丝自己的内力,保住他们的心脉,然后把人扶上马匹,翻身一跃坐到燕迟身后,一边为他缓解冻伤,一边驾马往前走。
“燕迟,坚持住!”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唐潇的声音,燕迟本能的缩进唐潇温暖的怀里,喃喃:“潇潇……”
紧了紧怀里的人,唐潇唇角微勾,心里满意。
她唐潇要的就是心心念念都是她的男人。
回到百草园,百草园里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把三人放在温水中,然后倒入冰雪,缓缓提升他们体内的温度。
燕迟浸在翻涌的药汤之中,靠着桶壁,头颅无力的垂着,那张在战场上令敌人胆寒的俊脸上,此刻被蒸腾的热气熏得泛出了一种病态的潮红,下颌的线条崩得死紧。
长而密的睫毛地垂着,覆在眼睑上,凝结着细小的,亮晶晶的水珠。水珠沿着他湿透的鬓角发丝滚落,滑过高挺的鼻梁,最终无声地滴入药汤,消失不见。
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胸膛大半露在水面之上,水波晃动,药汁的光泽在那起伏的肌肉线条上流淌,跳跃,勾勒出令人心惊的力度。
水面之下,精壮的腰腹轮廓在氤氲的水汽里若隐若现,唐潇趴在水桶边,目光在燕迟精壮的身体上一一划过,看着看着,她眼眸一弯,伸出手探入温热的蒸汽之中,手指缓缓滑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感受着那饱含爆发力的肌肉,一丝微不可察的热意悄悄爬上耳根。
就在这片刻失神的当口,手腕猛地一紧!
一股滚烫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铁钳一般圈住她的腕骨。
唐潇身子一僵,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混沌疲惫的眼眸,即使疲惫也散发和锐利而精明的眸光,正牢牢锁定着她,待看清人后,那目光深处,却慢慢弥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
像是拨开厚重云层的第一缕晨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和笑意,“好看吗?”
他的嗓音像被粗粝的砂纸狠狠磨过了一半,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干涩得厉害。
然而那语调,却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可以压低的,慵懒的尾音。
嘴角似乎也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宠溺而温柔。
巨大窘迫瞬间传来,似要将她淹没。但唐潇是谁,那可是个妖精,就没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即使窘迫也只是暂时的,随即便理直气壮起来。
“还可以。”说完,手也不离开,甚至还十分大胆的再度抚摸了几下。
这下轮到燕迟不好意思了,活了二十多年,至今仍是个童子鸡的燕世子,本就红润的脸颊越发嫣红了起来。
眨了眨眼,燕迟像是被烫到一般,放下唐潇的手腕,目光慌乱的垂下,默默把自己沉进水里,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轻笑一声,唐潇也不逗他了,目光扫过他干裂起皮的嘴唇,端过旁边的小碗,拿勺子舀起一勺味道他嘴边,“别说话了,来,喝点水。”
燕迟没有立刻喝水,而是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这股暖意从心间而起,流淌到身体的四肢百骸,再回到心间,温暖他的灵魂。
有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