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代价

江辰的手指深深掐进张队长的脖子。实验室的红光警报在他们之间闪烁，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仓库里的闪电。他能感觉到掌心下剧烈跳动的动脉，就像当年握着林薇冰凉的手腕时那样。

"告诉我实情。"江辰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深邃的蓝色，血管里的纹路随着心跳明明灭灭。通风系统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和他紊乱的心跳逐渐同步。

张队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纸页上的字迹在汗水浸润下越发模糊。远处的警报声尖锐刺耳，红光一闪一闪地映在墙壁上。江辰的皮肤纹路随之明灭，像是某种信号正在激活。

"林薇没死，对不对？"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张队长咬紧牙关，眼神游移不定。江辰猛地将他按在墙上，蓝绿色的光点从指尖渗出，在空气中留下荧光的轨迹。

林薇的投影突然晃动，数据噪点像雪花般簌簌落下。她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江辰的脸。那触感冰凉，却让他心头一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暴雨夜的画面重现。实验室的积水倒映着惨白灯光。林薇颤抖的手指插入终端，将基因序列注入静脉。她的银镯在电流中发亮，皮肤下浮现出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蓝绿色血管。

"如果爱能超越生死..."她的声音混在雨声里，"那就让共生开始吧。"

江辰猛地回过神。防水箱里的心跳声愈发清晰，像是另一个生命在回应他的情绪。护士惊恐地后退，撞翻了药品车，玻璃药瓶滚落一地。

"三年前那晚..."他的声音沙哑，"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队长的喉结滚动。他松开握紧的拳头，纸页纷纷扬扬散落。其中一张飘落在江辰脚边，上面赫然印着林薇的照片，旁边标注着实验编号。

"你不是唯一实验体。"张队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们的爱情，是最高级的程序。"

江辰瞳孔骤缩。血管纹路突然暴涨，照亮整个房间。所有显示屏同时闪现林薇的生物数据，数值疯狂跳动。通风系统的嗡鸣达到顶点，玻璃窗上结满冰晶。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档案架。文件散落一地，拼出"基因匹配度99.7%"的字样。某个泛黄的照片飘起——是童年的林薇和他自己并排躺在实验台上的画面。

记忆闸门彻底打开。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后颈传来针头刺入的幻痛。遥远的孩童哭喊与仪器蜂鸣重叠。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张队长站在监控屏幕后，记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江辰的声音颤抖，"我们的相遇，相知，相爱，都是安排好的？"

林薇的投影突然转向童年实验室监控画面。白大褂身影闪过张队长的脸孔。江辰呕出带着荧光的血珠，血迹蜿蜒勾勒出林薇面容。

"你以为为什么选择你？"张队长的声音发涩，"如果你知道真相，还会相信这份感情吗？"

江辰瘫坐在满地档案中。皮肤纹路暗淡无光，手中紧握樱花U盘。远处传来防爆门关闭的轰鸣，张队长消失了。空气中残留着火药与焦糊味。

林薇的投影开始崩溃。数据噪点中，她最后说："如果爱情是场实验..."

话音未落，整个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防水箱中心跳声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培养舱启动的嗡鸣。西北角的通风管道传来微弱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江辰抬头，瞳孔倒映出远在千里之外的极地冰层下，巨型机械睁开了"眼睛"。

\[未完待续\]江辰盯着地面散落的纸张。某页泛黄照片上，两个孩子躺在并排的实验台上。他伸手去捡，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

"这是..."他的声音发涩。照片背面有林薇的笔迹："如果爱能超越生死..."

警报声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寂静中，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金属刮擦声。江辰猛地起身，U盘投影在掌心闪烁，林薇的数据影像突然扭曲。

"小心！"林薇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江辰转身，只见培养舱盖板轰然坠地。幽蓝液体漫过脚边纸张，将童年照片浸得模糊。

张队长的声音从通讯器炸响："你必须马上离开！"话音未落，整面墙壁突然变形。金属板像活物般翻卷，暴露出后面的机械骨骼。

江辰抓起几页未被浸湿的档案。密密麻麻的基因图谱间，一行小字刺入眼帘："情感模拟完成度98.6%——建议终止实验"。

"所以那三年..."他喃喃自语。U盘投影突然剧烈抖动，林薇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们之间的每个瞬间，都是真实存在的。"江辰的手指拂过湿透的照片，林薇的字迹在幽蓝液体中晕染。通风管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他攥紧U盘，投影画面扭曲闪烁，林薇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是幻觉...相信我..."整间实验室开始震颤，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培养舱里残留的蓝色液体突然沸腾，蒸腾起诡异的雾气。江辰踉跄后退，踩到散落的档案纸页。某张未被浸湿的纸上，"记忆移植"四个字格外刺眼。墙壁的机械骨骼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像在进行某种重组。"江辰！"林薇的声音突然清晰，"看着我！这就是证据！"她的数据影像强行稳定，指尖指向自己脖颈——那里浮现出和江辰一模一样的编号纹路。

天花板开始坍塌。江辰跃过满地档案，瞥见某页角落的日期：正是他和林薇初遇那天。记忆中的阳光、笑声、牵手时的心跳，此刻都蒙上冰冷的数据阴影。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咬紧牙关，顺着通风管道爬行。身后传来培养舱启动的嗡鸣，像是某种庞然巨物苏醒的呼吸。

管道尽头透出微光。江辰加快动作，却发现前方有黑影闪过。那身影脖颈处的条形码疤痕，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红光。江辰屏住呼吸，看着那个泛着红光的条形码。通风管道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他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条形码疤痕的主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与记忆深处重叠的脸——是林薇的主治医生，三年前车祸身亡的陈教授。

"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男人的声音带着机械回响，脖颈处的条形码不断闪烁。他抬起手，金属质感的皮肤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你以为张队长就是幕后黑手？天真。"

江辰的手指微微蜷缩，掌心的U盘突然发出刺眼蓝光。林薇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别...相信他说的..."话音未落，陈教授猛地扑来，金属手臂撕裂空气发出尖啸。江辰翻滚躲开，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