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峡谷的共舞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翡翠湖，知澈跪在湖畔的绒草上，好奇地拨弄着水面。晨光穿透她的蓝发，在湖面投下星屑般的碎光。那发丝比最上等的海绸还要柔软，随着她的动作流淌在雪白的后颈，发梢浸入水中时，竟引得几尾银鱼跃出水面亲吻。

"小笨蛋，看这个。"

江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知澈转身时，他正俯身靠近，黑羽翅膀半拢着将她圈在阴影里。恶魔今天换了件暗红立领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火焰形纹身，随着呼吸明暗变幻。他指尖捻着一颗七彩琉璃糖，糖心封着一团跃动的蓝色火焰。

"这是用地狱火淬炼的糖果，"他坏笑着将糖在她眼前晃动，"敢吃吗？"

知澈刚要伸手，一道藤蔓突然缠住江肆的手腕。轻雾踏着晨露走来，金发间缠绕着新编的月桂叶发带，精灵特有的翡翠色眼眸在薄雾中如同两泓深潭。他今天穿着银线刺绣的墨绿猎装，腰间的荆棘腰带随着步伐发出细碎铃音。

"离早餐时间还有十分钟，"精灵王的声音比湖面更平静，"足够我教你什么叫礼仪，恶魔。"

江肆的红瞳闪过火光，正欲反击，天空突然洒落一片金辉。若羽收拢雪白羽翼降落在他们之间，晨光为他银白的短发镀上金边。天使今日难得没穿战甲，素白长袍的腰封上缀满微型水晶瓶，每只瓶里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星光。

"水晶峡谷的通道快开启了。"若羽的目光扫过江肆被藤蔓缠住的手，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知澈，过来。"

知澈欢快地扑进若羽张开的翅膀里，脸颊蹭着内侧最柔软的绒羽。天使身上总有阳光晒过雪松的气息，让她想起海底最温暖的洋流。若羽单手托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变魔术般取出一支水晶管，里面流淌着液态的金色阳光。

"先喝这个，峡谷里寒气重。"

江肆趁机挣脱藤蔓，凑到知澈另一边："我也有好东西——"他变出个冒着气泡的粉色饮料，"21世纪的草莓汽水！"

轻雾默默展开一片巨大的荷叶，上面摆着会发光的蓝莓和露水凝成的果冻。

知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三份早餐，突然伸手同时抓过饮料、水晶管和蓝莓，在三人错愕的目光中全塞进嘴里。混合液体从她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到锁骨，江肆的指尖立刻追过去擦拭，却被若羽的翅膀和轻雾的藤蔓同时挡住。

"唔...好甜！"知澈浑然不觉暗潮涌动，舔着嘴唇上的糖渍。阳光穿透她水蓝色的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当她无意识地用舌尖追逐唇角残留的粉色汽水时，三个男人的喉结同步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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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峡谷的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嶙峋的紫色晶柱犬牙交错。知赤着脚踩在温热的水晶地面上，每走一步，接触的晶石就会泛起涟漪般的蓝光。

"传说峡谷是远古巨龙的眼泪形成的。"轻雾的手虚扶在知澈腰后，防止她滑倒，"当它——"

"当它爱上月亮却无法触碰，"江肆突然接话，黑羽扫过知澈裸露的脚踝，"于是哭了一百年，眼泪冻成了这些水晶。"他的红瞳在暗处像两盏灯笼，"很老套的故事对吧？"

若羽皱眉："地狱的版本总是扭曲真相。明明是光明神——"

"看！会唱歌的石头！"知澈突然挣脱他们的保护圈，奔向一片闪烁的晶簇。她指尖刚触碰表面，整片峡谷突然响起空灵的和声，无数晶柱次第亮起，将地下峡谷照得如同星穹倒置。

三个男人同时驻足。在这梦幻的蓝光里，知澈旋转的身影美得令人窒息。她的蓝发与半透明纱裙飞舞，裸露的肌肤比最纯净的水晶还要剔透，足尖每点地一次，就有细小的珍珠从裙摆洒落。

轻雾最先回过神来。他摘下随身的叶笛放在唇边，吹奏起精灵的月光圆舞曲。笛声引动晶石共鸣，整个峡谷变成了巨大的音乐盒。

"跳舞吗？"精灵王朝知澈伸出手，翡翠眼眸盛满温柔，"我教你精灵的祭月之舞。"

江肆一个滑步插到他们中间："老古董的舞蹈有什么意思？"他打了个响指，掌心腾起的火焰化作节奏强烈的鼓点，"小公主该学点刺激的。"

若羽突然展开羽翼，无数光羽飘落形成金色舞毯："天使的圣光之舞最适合初学者。"

知澈看着三只伸来的手，突然狡黠一笑——这是江肆昨天教她的"恶作剧表情"。她同时抓住三个人的手腕，借力腾空跃起，在晶簇最密集处来了个即兴的空中劈叉。

"我自己会跳人鱼的潮汐之舞！"

纱裙翻飞间，三人同时看到她大腿内侧若隐若现的珍珠色鳞片。江肆的火焰突然失控炸成烟花，轻雾的叶笛吹破了音，若羽则猛地转身假装整理羽翼——尽管那对翅膀已经蓬松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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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峡谷深处的晶潭边，知澈趴在岸边玩水，双腿已变回湛蓝色的鱼尾。阳光穿透潭水，在她鳞片上折射出彩虹光斑。三个男人坐在不远处，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所以，"江肆把玩着一颗从知澈尾巴上掉落的鳞片，"你们天使真的不能谈恋爱？"

若羽正在擦拭光刃："圣典第七篇章明确规定——"

"他撒谎。"轻雾突然打断，"三百年前有天使与精灵通婚的先例。"他指尖开出一朵蓝玫瑰，轻轻放在知澈飘在水面的发丝旁，"你们议会只是担心混血后裔的力量失控。"

江肆的红瞳突然亮起："说到力量..."他压低声音，"你们没发现吗？早上她碰到晶石时，那些蓝光的波动频率——"

话音未落，潭水突然剧烈震荡。十几只暗影兽从岩缝涌出，它们形似巨蜥却通体漆黑，爪牙滴落的毒液腐蚀得晶石滋滋作响。

"后退！"若羽瞬间展开战斗形态，纯白羽翼暴涨至原来的三倍，光刃出鞘的嗡鸣震碎了几块悬垂的水晶。

轻雾的藤蔓已编织成护网罩住知澈，自己则跃至高处拉开工神木弓。箭矢离弦瞬间分裂成数十根，每根都缠绕着不同的毒花汁液。

江肆反而笑了："终于来点乐子了。"他扯开衬衫露出胸膛的火焰纹身，地狱火顺着血管蔓延至双臂，"小公主，给你看个好看的！"

知澈却挣脱了藤蔓保护。她鱼尾拍打水面跃至半空，喉间涌出人鱼族古老的战歌。声波具象化成蓝色光环，扫过之处，三人的武器同时镀上一层海神祝福——

轻雾的毒箭突然开花，每朵都带着人鱼泪的净化特性；

若羽的光刃分化出水流般的柔韧剑气；

江肆的火焰变成幽蓝色，温度却暴涨十倍。

暗影兽在合击下灰飞烟灭。最后一击时，江肆突然抱起知澈旋转着升空，恶魔翅膀完全舒展："来，对着我唱歌！"

声波与地狱火融合成漩涡，将残敌一扫而空。落地时江肆故意踉跄了一下，带着知澈滚进晶簇丛中。他撑在她上方，红瞳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知道吗？在我们那里，这叫'战后庆祝'..."

轻雾的藤蔓和若羽的光索同时袭来。江肆敏捷地翻身避开，却让知澈暴露在漫天飘落的光羽与花瓣中。她伸手接住一片羽毛一朵花，又去抓江肆故意抛来的火焰蝴蝶，笑得比水晶折射的阳光还耀眼。

三人对视一眼，暂时休战。此刻他们心照不宣——无论未来如何争夺，至少这一刻，谁都不愿破坏她纯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