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点红得极其绚烂,仿佛是用世间最浓烈的颜料绘制而成。
又像是一团熊熊燃烧、永不熄灭的火焰。
在这漆黑的夜里,它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远远看去。
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是哪家调皮的孩子,顶着一盏大红灯笼,在这荒郊野外四处游荡。
红点的体积大得惊人,足有任务目标半个脑袋大小,边缘还泛着微微的光晕。
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将地上本就脆弱不堪,命悬一线的人砸个粉碎。
红点旁边,还镶嵌着一把通体银灰的锁。
这把锁毫无生气,表面黯淡无光,冰冷的金属质感透着丝丝寒意。
它的大小足有贺枝枝两个拳头那么大,与鲜艳的红点形成了强烈而怪异的对比。
一红一灰两种颜色碰撞在一起,显得极为突兀,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属于同一世界的物件。
被强行拼凑到了一起,说不出的违和。
贺枝枝呆愣在原地,只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无情地冲击。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陷入了一场荒诞的梦境,可眼前这诡异的景象却如此真实。
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愈发玄幻的世界。
她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想要逃离,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犹豫再三,她终于缓缓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朝着那个大红点触碰而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红点的刹那,贺枝枝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把银灰色的巨锁竟然自动打开。
没有任何征兆,也不需要任何钥匙,只听见“咔嗒”一声清脆的轻响。
在这寂静得可怕的荒野里,格外清晰,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贺枝枝的心上。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家碎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好像还能抢救,现在回家还来得及不?”
贺枝枝在心里疯狂呐喊着,一股强烈的绝望与无奈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她就能回到温暖的家中。
躺在柔软的床上,继续她平凡而又安稳的生活。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下一秒,那把银灰锁如同虚幻的泡影,瞬间消失不见,大红点也开始缓缓变淡,光芒逐渐减弱。
最后慢慢淹没在无尽的夜色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紧接着,机械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贺枝枝的耳边响起。
[嘀!任务者贺枝枝,锁定任务目标成功,解锁新人物,请在消息页面查收。]
那冰冷的声音,在这荒野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贺枝枝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得,照这系统的神奇操作,任务目标说不定过会儿自己就活蹦乱跳了。
这系统净整些离谱的事儿,我严重怀疑它就是故意整我,想看我的笑话!
1313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
[宿主,你在用“毅念”帮助任务目标疗伤吗?]
它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与震惊,实在是从未见过如此“玄幻”的操作。
在心里疯狂吐槽,这宿主简直是在玩一种前所未有的疗伤方式,完全不符合任何科学常理!
贺枝枝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平静下来。
她在心里用想象的小扫把,试图将那些杂乱无章、不着边际的思绪清扫干净。
随后,她鼓起勇气,一鼓作气,打算将地上的任务目标扶起来。
当她的手触碰到地上少年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凉意从指尖传来,仿佛摸到了千年不化的寒冰,
那股凉意“嗖”地一下,顺着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贺枝枝敏锐地察觉到少年的指尖轻轻动了动,那冰凉的触感划过她的手心,就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唯一的希望,
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那怪异而惊悚的触感,让贺枝枝的头皮一阵发麻。
贺枝枝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声音因为惊恐而发颤,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的这一声惊呼,惊得草丛里的虫子都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荒野陷入了一片死寂。
贺枝枝再次望去,少年却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丝毫动作,呼吸轻缓而微弱。
胸膛的起伏小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随时都会停止。阴暗的天色里,月光朦胧虚幻,如同泡影一般。
周围的荒野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不真实感,让贺枝枝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梦境之中。
无法醒来。而她没有察觉到的是,地上少年鸦羽般的睫毛,在这一刻轻轻颤了颤,那细微的动静,若不是在这安静得过分的荒野。
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可他终究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子夜的荒野弥漫着腐叶与腥甜交织的气息,贺枝枝的灵体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微光。
当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陆彦洲颈侧的皮肤时。
仿佛有千万根冰针顺着血脉刺入心脏,寒意中裹挟着某种粘稠的黑雾,在意识深处翻涌。
更诡异的是,那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她脑内炸开,像被困千年的孤魂在求救。
少年的手指突然如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尽管灵体状态下理应毫无触感,贺枝枝却清晰感受到一股滚烫的力量顺着手臂直冲心口。
那力道带着濒死者的绝望,又暗含某种古老契约的震颤。
让她想起老家祠堂里供奉的青铜鼎,在雷雨天会发出类似的共鸣。
贺枝枝的尖叫惊飞了灌木丛中的夜鸟,她慌乱中扯下睡衣腰带。
却见月光下的银鳞在伤口上方寸许处骤然消散,如同坠入无形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