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听到敖丙的回答后，哪吒邪气的一笑，低头轻拂过那些伤口，动作温柔而认真，毫无旖旎的意思。

哪吒的指尖悬在伤痕上空。那些粉色的创口如月下潮痕，随呼吸微微起伏。就在即将触及的刹那，敖丙心口的青玉锁突然震鸣——不是警示的剧颤，而是幽弦被拨动般的低吟。

混天绫自哪吒腕间滑落，绫尾轻轻圈住敖丙的脚踝。金红绸缎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探向青玉锁，在锁眼处悬停成环。

“它在应和你的伤。”哪吒的指节虚按锁面。青玉锁内里透出细密光纹，如深海鱼群游过琉璃。敖丙无意识按住心口，那里传来奇异的酥麻，仿佛有沉睡的活物正抵着玉璧苏醒。

锁身嗡鸣渐急，震得案头茶盏漾起同心圆。

哪吒忽将掌心覆上玉锁。金莲虚影自他指缝浮出，锁内青光竟如活水般流转，凝成一条盘绕的小龙虚影。那小龙昂首咬住金莲花瓣，尾尖扫过敖丙心口伤痕，所过之处新生的肌肤透出珍珠光泽。

“痛吗？”哪吒的呼吸喷在玉锁上。敖丙摇头，龙尾虚影却在身后铺开如扇。扇面波光里闪过陌生画面：金甲人徒手撕开雷幕，转身时心口护心镜迸裂，露出内里青玉般的鳞甲。

混天绫突然绞紧两人手腕。敖丙腕间浮现淡金契文，正与绫缎浮出的古咒呼应。

“它认得你。”敖丙盯着锁内游动的小龙。

青玉锁此时震如急弦。哪吒屈指轻叩锁面，小龙倏地炸成光尘，在两人之间凝出一枚虚浮的赤金珍珠。珠内隐约有鳞片状暗影流转，散发的威压竟让整间屋子漫起咸涩雾气。

混天绫卷住金珠的刹那，敖丙心口剧痛——他看见幻象中的一人剜出心口鳞甲，按进金甲人破碎的胸膛。而那人反手唤出自己的本命金莲，硬生生塞回他空荡的胸腔！

“哪吒！”敖丙猛地抓住对方衣襟，“你心口...”

指尖触及的肌肤下，赫然传来与青玉锁同频的震颤。

发丝无风自动，金蓝两色在枕上缠成解不开的结。

哪吒掌心托着那枚虚影金珠，珠内鳞影正与敖丙心口的青玉锁共鸣。锁眼处渗出莹蓝血珠，凝成丝线攀上金珠，在珠面绣出双龙夺莲的图腾。

“我们是不是...”敖丙的龙尾虚影缠住哪吒腰腹，“丢过什么要紧的东西？”

混天绫骤然分裂，一半裹住嗡鸣的青玉锁，一半缠上哪吒心口。绫缎下，两人胸膛同时浮现半朵金莲，随着彼此同频的呼吸而震颤着。

月潮退去时，金珠虚影没入锁眼。青玉锁归于沉寂，只余锁身一道新裂痕，蜿蜒如未解的谜题。

哪吒回神看去，见敖丙嘴唇上也有伤痕，因为刚刚的疗伤敖丙无意识的将伤口再次咬破，此刻留下点点血迹，哪吒伸手拂过伤口，血迹竟然融进了哪吒的身体，顿时，哪吒便感觉一股躁动的气息将自己包围，下意识的抓住眼前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