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除去疗伤和休息，两人大部分时间或是在窗边对弈，或是在书案前翻阅哪吒收藏的一些关于龙族和上古秘闻的典籍（虽然收获寥寥），或是在庭院中晒着太阳，看花开花落。

然而，即使是最平常的相处，也总在不经意间擦出暧昧的火花。

一次，敖丙在书案前翻阅一卷古籍，看得入神。哪吒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灵气氤氲的雪顶含翠走过来。他并未直接递给敖丙，而是俯下身，一手撑在书案上，将敖丙半圈在怀里，另一手则将茶杯递到他唇边。

“尝尝，刚得的灵茶，温养神魂。”

敖丙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一抬头，鼻尖差点撞上哪吒的下颌。两人距离近得呼吸可闻，他能清晰地看到哪吒眼中自己的倒影，看到对方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灵茶的清香，瞬间扰乱了他的心绪。他几乎是慌乱地就着哪吒的手，匆匆啜饮了一口，茶水滚烫，烫得他舌尖一麻，轻呼出声：“唔…烫！”

“笨。”哪吒低笑一声，收回手，却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轻轻擦去敖丙唇角沾染的一点水渍。那指腹带着薄茧，擦过柔软唇瓣的触感，让敖丙如同被烫到般猛地一缩，脸颊瞬间爆红！

另一次，两人在庭院中散步。雨后初晴，青石板路有些湿滑。敖丙正专注地看着一株挂着水珠的紫藤，脚下未察，一个趔趄。旁边的哪吒眼疾手快，猿臂一伸，稳稳地揽住了他的腰。

“小心。”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敖丙惊魂未定，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哪吒半搂在怀里，对方的手臂有力地箍在他的腰间，手掌隔着薄薄的春衫，紧贴着他腰侧的肌肤，那热度几乎要灼伤他！他下意识地想挣脱，腰肢却被对方牢牢固定。

“路滑。”哪吒的理由冠冕堂皇，眼神却带着笑意，不仅没松手，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几乎是半抱着他往前走。敖丙被迫紧贴着他结实的身躯，感受着他行走时传来的震动和体温，羞窘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却又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对方“护送”着前行，一路引来侍从们惊愕又迅速低头的目光。

最磨人的是夜晚沐浴。

东宫自有奢华的浴池，引温泉水注入，雾气氤氲，如同仙境。但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在寝殿内，用巨大的浴桶解决。并非不想享受，而是……那雾气缭绕、几乎坦诚相见的场景，对此刻的他们而言，无疑是引火烧身。

即便如此，隔着一道屏风，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撩拨心弦的细微水声，也足以让等待的一方心猿意马。

哪吒沐浴时，水声哗啦，偶尔会传来他舒服的喟叹声。敖丙坐在屏风外的软榻上，捧着书卷，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勾勒出屏风后水汽蒸腾的画面：水流滑过哪吒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腹……那具充满了力量美感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只能拼命地低头，假装专注地看着书页上的墨点。

而当敖丙沐浴时，屏风内的水声则显得格外轻柔而克制。哪吒坐在外间，看似闭目调息，实则耳力全开。他能清晰地听到水珠滴落的声音，听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褪衣），听到身体浸入水中的细微哗啦……每一丝声响都如同羽毛般搔刮着他的神经。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冰肌玉骨的身体被温暖的水流包裹，蓝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散落在水面，水珠沿着那优美的颈项、精致的锁骨滑落……

屏风上朦胧地映着一个窈窕的剪影，虽然模糊，却更添一份神秘与诱惑。哪吒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小腹处一阵阵发紧，某种原始的冲动在体内疯狂叫嚣。他只能强行运转清心诀，一遍又一遍，才能压制住那股想要冲进去，将水中那诱人的妖精捞出来，狠狠揉进怀里的可怕欲望！

每一次沐浴结束，敖丙裹着宽大的浴袍，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沐浴后的清香走出来时，脸颊总是红扑扑的，眼神也带着水汽，不敢直视哪吒。而哪吒的眼神，则幽深得如同捕猎前的猛兽，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仿佛要将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美景拆吃入腹。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张力，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