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弈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着车窗,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路。
“窈窈,我爸妈想去你们家拜访,说说咱们订婚的事情。”
虞思窈听到这话,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她低头看着自己膝上的包带,轻轻绞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乱成一团。
这才谈几日的恋爱,怎么就直奔订婚上面去了呢?
“会不会太快了?”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傅宁弈嘴角微微一勾,语气却依旧沉稳:“你觉得快吗?”
“当然快啊。”她忍不住抬眼看他,“虽然之前的三千位面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但是在这里我们才认识多久?一个月都不到……你不是一向冷静理智的吗,怎么这次反而比我还不按常理出牌?”
他轻笑了一声,眼神却没有离开前方:“因为我已经等太久了。三千位面,每个位面都几十年,这还不够久吗?”
一句话说得虞思窈心头一震,仿佛有根弦被轻轻拨动。
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傅宁弈继续道:“你知道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从我决定追你开始,就已经想好了结局。只是现在,我父母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她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想法?”
“当然。”他顿了顿,语气温柔了几分,“所以我先来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让他们缓一缓。”
可这话说得轻松,做起来未必容易吧?
她知道傅家在圈子里的地位,也知道傅宁弈的父母一向果断,能让他们主动提出登门提亲,说明这件事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是不是……早就和他们谈过了?”她忽然意识到什么。
“嗯。”他坦然承认,“昨晚通了电话。”
她心头一紧,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那你还问我?”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说一句‘我想娶你’,我就一定会答应?”
他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而认真:“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车子缓缓停在一个红灯前,窗外的霓虹灯映照在他脸上,显得有些冷清。
“窈窈,我知道你还在犹豫。但我不急,我可以等。只是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她望着他的侧脸,心跳莫名加快。
她其实不是不想答应,而是不敢答应。
她害怕这一切来得太快,害怕自己还没准备好接受这么重的责任和承诺,更害怕一旦答应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我……”她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接还是不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妈?”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的声音,语气有些焦急:“窈窈,你在哪里?能不能马上回来一趟?你爸……出事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回事?”
“他在公司晕倒了,医生说是心梗,现在正在抢救……你现在在哪?能不能赶回来?”
“我在路上,马上到。”她强忍住内心的慌乱,转头看向傅宁弈,“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当然。”傅宁弈立刻调转方向,踩下油门。
一路上,她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心梗?
直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几乎是冲下去的。
傅宁弈紧随其后,扶着她进了急诊大厅。
简葙澜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她,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还在抢救……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是我送她来的。”傅宁弈替她回答。
简葙澜这才注意到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谢谢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里只有钟表滴答的声音。
虞思窈坐在长椅上,双手交握,祈祷着父亲能平安无事。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家属是谁?”
“我是。”母亲赶紧上前。
“虞总情况暂时稳定了,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接下来几天很关键。”
简葙澜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瘫软下来。
虞思窈也终于绷不住,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傅宁弈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事了。”
她点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直到简葙澜走过来,轻声说:“你要不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行。”
傅宁弈却摇头:“不用,我可以留下来。”
简葙澜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这一夜,谁都没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走廊,空气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虞思窈靠在傅宁弈肩上,昏昏欲睡。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低声说。
她没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外面的世界喧嚣如旧,而这一刻,她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虞思窈闭着眼睛,表面在休息,实则神识已进入芥子空间。
她站在那排整齐的药架前,指尖拂过一个个玉瓶,脑海中迅速回忆着各种解毒丹药的功效。
她曾在修仙界搜集了大量珍稀丹方,其中不乏一些能解奇毒的灵丹。
她取出一枚通体碧绿、隐隐泛光的丹药——清心九转丹,据说是上古时期一位医仙所留下的配方,不仅能驱除百毒,还能修复受损经脉。
“应该就是它了。”虞思窈低声呢喃,将丹药小心收起,准备找个机会给虞咏斌服下。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护士的声音:“虞夫人,虞小姐,虞总醒了。”
虞思窈睁开眼,神色平静地起身,心中却已经飞速运转起来。
她知道,虞咏斌中的是慢性毒,发作极快,能在几日内让人从昏迷到失去意识,毒性之烈,绝非寻常人所能调配。
虞咏斌平日里身体强健,连感冒都是极少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病倒?
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