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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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卧房里只点了盏昏黄的油灯，姜知意指尖划过梳妆台的雕花，忽然触到个冰凉的物件。她掀开那方绣着缠枝莲的锦盒，里头胭脂早空了，只静静躺着半块月牙形的玉佩，边缘磨得光滑，玉质却透着股温润的莹光。

林淮序知意，过来看这个

姜知意有发现吗？

林淮序嗯

她回头时，正对上男人沉凝的目光。林淮序接过玉佩的瞬间，眉头便蹙了起来——这纹路，竟与刚才迟砚和温听在暗门上嵌着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两人立即跑去暗门查看，发现迟砚和温听刚从里面出来，温听手上的玉佩与他们刚刚发现的玉佩相配

温听怎么了，跑这么急？

姜知意我们在卧室梳妆台的胭脂盒子里发现了半块玉佩，与你的这个玉佩相配。

林淮序你们这枚玉佩是在哪发现的？

迟砚我们刚出暗门的一瞬间，暗门快速合上后这半块玉佩就掉出来了。

温听那这个给你们，你们快去看看

姜知意好

迟砚注意小心点

林淮序知道了

两人快步回到石门边，当两截玉佩拼合成完整圆月的刹那，月光恰好从窗棂漏进来，照得玉面泛起水光。原本光滑的石门上，竟缓缓浮现出两个苍劲的字：地窖。

姜知意地窖？

姜知意指尖抚过那逐渐清晰的刻痕，忽觉背后发寒。

姜知意可是这…宅子里哪有地窖的痕迹？

林淮序没说话，转身回了卧房。床底积着层薄灰，他屈指敲了敲木板，果然听见空洞的回响。暗格打开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涌了出来，里头只压着张泛黄的全家福。

照片边角已经起了毛，六个身影站在老宅正厅前，穿着十几年前流行的衣裳。姜知意刚要辨认，目光却猛地顿住——最左边那个身形挺拔的青年，脸上赫然有道狰狞的划痕，从眉骨直划到下颌，将五官撕得支离破碎。

林淮序是长子！

林淮序的声音带着凉意，他忽然举起照片对准窗外的满月。月光穿透相纸的刹那，奇迹发生了：照片里正厅供桌的位置，竟隐隐透出个黑黢黢的入口轮廓，像只沉默的眼。

姜知意地窖在供桌底下？

姜知意倒吸口凉气，将玉佩和照片小心收进锦囊。两人快步穿过回廊时，廊下挂着的灯笼忽然晃了晃，投下大片扭曲的影子。

正厅里，另外四人正围着八仙桌低声讨论。见他们进来，沈砚之立刻直起身：“有新发现？”

迟砚有新发现？

林淮序将玉佩扣在桌上，又摊开那张残缺的全家福。当“地窖”二字和供桌入口的秘密被揭开时，烛火突然噼啪爆了声，照亮众人脸上的惊色。

乔菀菀玉佩？

乔菀菀你们在哪发现的？

姜知意在卧室梳妆台的胭脂盒里面

温听还有半块是从暗门那边掉落的

迟砚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贺知年问题大了

贺知年在书房里，我们发现有一个上锁的木箱

贺知年钥匙孔的形状就和这个玉佩相同

林淮序那看来，这林家的秘密真是够多的

乔菀菀线索基本相同，环环相扣

乔菀菀会不会是幕后人的手笔

温听不管是谁的手笔

温听林家肯定有问题！

迟砚开会

迟砚把已知线索都梳理一下

前厅的水井，正厅的供桌，暗门，书房木箱，还有地窖！

贺知年地窖？

林淮序我们现在对地窖的了解太少了

林淮序我们还是明天天亮再去看吧

贺知年嗯

姜知意哎呀好了好了，先吃点东西

众人从纳戒里翻出干粮，压缩饼干混着牛肉干的香气漫开来，却压不住空气中的凝重。姜知意刚咬了口饼干，忽然听见前院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有人踩着枯叶在走。

迟砚什么声音？

迟砚按紧了桌子上的匕首

下一秒，一阵女人的哭声顺着风飘了进来，幽幽咽咽的，像浸在水里的棉絮，黏得人心里发慌。那哭声时而近在咫尺，仿佛就贴在窗纸上，时而又远在巷口，带着种说不出的凄厉。

林淮序瞬间灭了烛火，黑暗中，六人的呼吸声骤然屏住。姜知意攥紧了袖中的玉佩，只觉得那哭声里藏着无数双眼睛，正透过门缝、窗隙，冷冷地窥伺着这屋里的一切。

前院的月光忽然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了个严实。哭声还在继续，甚至隐隐夹杂着指甲刮擦木头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在这死寂的老宅里，敲得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