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急灯的绿光在大厅里晃得人眼晕,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姜知意就“呀”了一声往温听身后缩了缩。
温听怎么了?
温听下意识把她往旁边带了半步,目光扫过去时顿了顿——大厅中央那尊蜡像实在太扎眼。
维多利亚时期的蓬蓬裙占了半块地砖,米白色蕾丝沾着点灰,右手无名指上那颗蓝玻璃珠子正随着绿光闪,像只在暗处眨动的眼。
姜知意她……她好像在看我。
姜知意声音发颤,指尖戳了戳温听后背。
姜知意刚才我进门的时候,总觉得她眼珠动了。
林淮序别自己吓自己。
林淮序在后面嗤笑了声,却还是抬着手机绕到蜡像侧面照。
屏幕光打在蜡像脸上,那抹僵硬的微笑被照得更清楚,嘴角像是用刻刀硬划出来的,连纹路都泛着蜡油的冷光。
林淮序蜡像嘛,做的真了也就那样。
话没说完,迟砚忽然轻咳一声。
他正蹲在蜡像裙摆边,手指捏着张泛黄的硬纸片往外抽——是张旧门票,边缘都磨卷了,背面红笔字歪歪扭扭。
迟砚“别相信镜子中的自己。”
迟砚有线索。
他把门票递过来,目光却没移开蜡像的眼睛。
迟砚不过这个蜡像做的确实奇怪。
贺知年刚要凑过去看门票,冷不丁被乔菀菀拽了把。
乔菀菀别盯着看。
乔菀菀声音压得低,视线飞快从蜡像脸上移开。
乔菀菀刚才进门时我数了秒,直视超过十秒,耳边好像有声音。
这话让姜知意更怕了,攥着温听胳膊直晃。
姜知意那我们快找找别的线索吧?别在这儿待了。
温听没动,指尖轻轻碰了碰门票边缘。纸质脆得很,红笔字晕开了点,倒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温听先记着这句话。
她抬眼时余光扫过蜡像,猛地顿住——刚才明明是平视的眼珠,这会儿好像微微往下垂了点,正对着蹲在地上的迟砚。
温听迟砚,起来。
她忽然开口。
迟砚刚要应,林淮序已经笑着拍他后背。
林淮序怎么?还真怕这玩意儿活过来?
他故意站到蜡像正前方,抬着下巴看那双玻璃眼珠。
林淮序我到要看看,能有什么——
温听林淮序!
温听皱眉想拦,已经晚了。
林淮序盯着看了足有十二三秒,忽然“嘶”了声,伸手揉了揉耳朵。
林淮序什么鬼……好像有人在我耳边念叨……
他话没说完,忽然僵了下。
林淮序不对,你们刚才谁动了?
众人都是一愣。刚才谁都没动。
温听林淮序,你今天出门是没带脑子还是吃错药了!
温听忍不住发火骂他。
温听脑子这么不正常。
林淮序愣了,好像……她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火。
迟砚忽然往旁边瞥了眼。角落里还立着尊管家蜡像,背对着他们,刚才明明是垂着手的——此刻右手却微微抬着,姿势和林淮序揉耳朵时一模一样。
迟砚别看眼睛。
迟砚声音沉了沉,往温听身边靠了靠。
迟砚门票上的话,可能不只是说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