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无疑是极有耐心的猎人,他并不着急她的回答,轻轻地将手搭在温姣面上,温声道:
池骋“考虑好了,来景年630号找我。”
大雨瓢泼,仍无止境地宣泄着。
那辆黑色的车渐渐消失在雨幕。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一桩桩一件件,抽丝剥茧间,她惊觉,一切,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温姣垂眼,瞧着这张名片,恍惚间好似走入了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一旦分神,一切都回不去了。
………
下了最后一节课,温姣抱着书走出教室,眼下一片乌青。
整晚都在想他的话,她咬唇十分为难挣扎。自小因为出众的外表,温姣没少被骚扰,上了大学,也有许多人知道她的家境,想借此包养她。
但温姣永远记得母亲的话,不要为了金钱地位出卖灵魂,在这世上,许多都是不平等的。
底层的人汲汲营营,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却是身处金字塔顶尖的人一出生就拥有的。
金钱、权利、地位、这些东西原是不平等的,可有一样东西,是人人平等的,就是风骨、便是灵魂。
十二岁那年,温姣在书里读到,“就算把我们的灵魂放到上帝面前称一称,你和我也是平等的。”
可如今,手里面的钱山穷水尽,如若不妥协,她该怎么办?温姣的身躯摇摇欲坠,可她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醒不来了。
心里装着事情,行至红绿灯时,没有看路,被自行车撞了,身体狠狠摔落在地,艰难地爬起,肇事的人怕被讹,疾驰逃离。
去到诊所的时候,姜小帅不在,她拿了药往家里走,此刻她好累好累,只想回家睡一觉,只有在梦里没有任何烦恼。
路过公园,她停下脚步,坐在了一片草地上,阳光很好,温暖明媚,她仰起脸,闭上眼睛感受着片刻的安静,如果时间能够定格于此时此刻,似乎也挺好。
忽而,身旁略过一个人影。她睁开眼睛,立刻被那片血红色的伤口吸引。
男人结实的小臂被划开一条很深的口子,鲜血从里面汨汨涌出,如蛇一般逶迤到指尖,最后滴到地下。
霎时,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在心口蔓延。
温姣“这里有纱布和碘酒,擦擦吧。”
不待温姣组织语言,手里的东西已经被她递了出去。
她有些懊恼,自己不该这么冲动,目前尚且不能明哲保身,哪里来的心思去关心旁人?
可温姣不后悔,行善积德,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堪堪擦肩而过的男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孩仰起脸望着他,手里提着廉价的药品。
这女人生得出众,却打扮成这样,肯定是……
他挑了挑眉,自己今天一身穿得很简单,却也不便宜,都是手工定制的轻奢,而这个女人长得漂亮脱俗,身上的衣服却过时又破旧,一看就是个底层人。
郭程宇觉得自己一眼看穿了她。
这女人一定是来钓凯子的。
就是了,他在心里拍板定论,一个拜金,虚荣的女人。
他的心里本就因为没找到那批蛇烦躁得很,现在又冒出个这种女人,不免烦上添恼,摆了摆手冷声道:
郭城宇“不用。”
说罢抬腿离开,那女人竟直接拉住了他,微凉的指尖攥住他手指的那一刻,郭程宇的心突然轻轻弹了下胸口,紧接着那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温姣“你的伤不包扎,会留疤发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