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场内光线昏沉,铁笼四周的射灯将擂台照得惨白刺目,空气里浮动着血腥味、汗臭和烟草的混合气息。
金发少年被推到池骋面前时,整个蛇场瞬间安静。
他有一双和汪硕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琥珀色的,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珠。
池骋的呼吸骤然一滞,瞳孔紧缩,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暗色。
池骋“谁他妈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极冷,像是淬了冰。
酒杯被狠狠砸碎在地,玻璃碎片飞溅,金发少年吓得发抖,睫毛颤得厉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眶瞬间红了。
郭城宇倚在二楼栏杆上,笑得意味深长。
郭城宇“怎么,不喜欢?”
玻璃酒杯在池骋掌心爆裂,鲜血混着琥珀色酒液顺着手腕往下淌。
他快步上楼一把揪住郭城宇的衣领将人掼在赌桌上,筹码哗啦啦洒了一地。
池骋“你他妈?什么意思”
郭城宇的后脑重重撞在轮盘赌具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却不以为意地咧嘴一笑,舌尖缓缓舔过嘴角渗出的血丝,故意提高声调让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郭城宇“怎么?看到这张脸就受不了了?汪硕走的时候......”
话音未落,池骋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他的颧骨上。这一记重拳带着十成的力道,郭城宇整个人从赌桌翻倒,重重摔在地上,连带撞翻了三把实木椅子。
郭城宇“呵...”
郭城宇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他用拇指抹去唇角的血迹,眼神挑衅地看向池骋
郭城宇“就这点力气?连个人都打不死,让哥哥好好教教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个翻身,抡起拳头就朝池骋面门砸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头撞击肉体的闷响在寂静的赌场里格外清晰。直到双方手下冲上来,才勉强将两个杀红了眼的男人分开。
等他们重新坐回赌桌时,两人都已挂了彩。池骋的嘴角渗着血丝,郭城宇的眉骨已经肿了,他们默契地选择了赌桌两端最远的位置,却依然针锋相对地开始新一轮下注。
下楼路过,金发少年时,池骋的目光死死钉在金发少年脸上。
太像了——像到让他几乎失控。他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瓶就要砸过去,却在少年抬头的一瞬间僵住——
那双眼睛含着泪,怯生生地望着他,和记忆里汪硕最后看他的眼神重叠。
池骋的手悬在半空,指节绷得发青。
酒瓶最终重重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池骋“……坐。”
他嗓音沙哑,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金发少年战战兢兢地坐下,手指绞在一起,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陆清屿站在一旁,心中是密密麻麻的酸胀感。
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酸啊——
草莓熊被丢在角落,沾了灰。
池骋抬手,示意侍者拿酒。金发少年小心翼翼地接过,却在碰到酒杯的瞬间被池骋一把扣住手腕。
池骋“怕蛇?”
少年摇头,又点头,声音细若蚊呐。
“有、有一点……”
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池骋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松开手,语气淡漠。
池骋“那就别碰。”
陆清屿盯着金发少年的侧脸,胸口发闷。
他不知道池哥怎么了,看见这个金发少年后暴怒又平息。
刚才郭城宇口中的汪硕又是谁——
郭城宇看着池骋,两个人挨着坐下,他就知道,池骋没有放下。
陆清屿走出球场,池骋并没有发觉。
等到他再回来时,池骋正拿酒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
陆清屿去买了碘伏球,在池骋面前站定时,他很害怕,池骋开口第一句话,会让自己离开。
池骋抬眸,少年眼底的倔强和委屈一览无余。
陆清屿抿唇,没说话,只是固执地把药店的袋子塞入他怀里。
陆清屿“池骋,你受伤了,上药。”
池骋低笑一声,除了在床上,陆清屿从来不叫他全名,他单手揽过他的腰,把人按在自己大腿坐下。
池骋“坐好,别闹。”
陆清屿第一次排斥他的接触,皱着眉强硬着站起身。
陆清屿“池哥,我想回家,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池骋避开少年含着水汽的眼睛,皱眉,语气不耐。
池骋“赌注下了,不能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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