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一

二月的清晨，空气中依旧裹挟着冬日的寒意，每一次呼出的气息都在瞬间化作一团白雾，随即在清冷的空气中悄然散去。天空泛着浅淡的灰蓝色，宛如被水彩笔轻轻晕染过的一幅画，带着些许朦胧的寂静。

大年初十，梧桐中学开学了。年味还未完全消散，学生们便陆陆续续回到了校园，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夹杂着新年的余韵和久别重逢的熟悉感。

教学楼前的公布板旁，围着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云美澄走在通往教室的路上，远远便看见这一幕。这时，许瑾年也迎面走来，和她并肩而行。

云美澄他们在看什么呢？这么热闹。

许瑾年不清楚，要不要过去看看？

云美澄嗯，去看看吧。

两人挤进人群，发现那是上个学期的期末排行榜。榜单上列出了年级前二十名的学生信息，包括照片、姓名、所选科目以及总分。云美澄的目光迅速扫过名单，最终定格在自己的名字上——刚好排在第二十位。

云美澄原来班主任突然要我们交大头照，就是为了这个啊。

照片中的她穿着校服，扎着双马尾，蝴蝶结微微低垂，白皙的肌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精致的陶瓷娃娃般惹人注目。不少男生指着她的照片议论起来：

“物化地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漂亮的学霸，我怎么没注意过？”

“学霸不都整天窝在教室里吗？”

“对啊对啊，估计都不怎么出门。”

云美澄抬起头，想看看第一名是谁。照片上的少年五官棱角分明，眉眼间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神情，发尾微蓝，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张扬又不容忽视的气息。那是烬喜书。

女生们看到他的照片，纷纷露出痴迷的表情：

“我要把喜神的照片扣下来！”

“真的帅炸了……”

而冷懒昼的照片却显得格外滑稽——他用了一张黄色羊头造型的冰激凌发型照片代替自己的正式形象，引得不少人哄堂大笑。

……

下课铃响起时，云美澄和许瑾年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站在走廊上吹着风。料峭的寒意让人忍不住缩紧外套。云美澄拉了拉衣领，不经意间瞥见隔壁六班靠窗的位置。烬喜书正戴着蓝牙耳机，低头专注地写着什么。忽然，一个女生走近他，递上一封信后羞涩地退开。

那个女生的身影依稀有些熟悉。

这时，冷懒昼慢悠悠地从教室里走出来，嬉皮笑脸地冲她们挥了挥手。

冷懒昼你们还挺有雅兴嘛，站在这儿吹风？

冷懒昼对了，云美澄，你知道吗？他们听说我和你认识后，都找我要你的微信。

云美澄为什么？

冷懒昼还不是因为那个年级榜呗，我跟他们说二十块钱推好友，结果一个上午赚了几百块！

云美澄？

许瑾年你有病？随便推别人的微信？

冷懒昼别生气啦，我错了行不行？这些钱就拿来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冷懒昼眨巴着眼睛，满脸讨好的模样。云美澄倒是平静得很，那些申请的人多半会被她直接忽略掉。但冷懒昼显然兴致勃勃，他提议道：

冷懒昼等我去叫喜哥，咱们一起去外面下馆子！

街头巷尾依旧残留着爆竹燃尽后的碎屑，几人一起走进了一家云吞店。四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摆在桌上，蒸腾的雾气将冬日的寒冷驱逐了些许。冷懒昼吃得心满意足，而烬喜书则一直沉默着，似乎陷入某种深思，迟迟未动筷子。

云美澄刚刚夹起一筷子面，发现身边的烬喜书神色异样，试探性地开口道：

云美澄听说你拿了年级第一，挺厉害的。

烬喜书嗯。

云美澄那以后肯定会更受欢迎吧。

话音落下，云美澄便不再言语。烬喜书也保持着安静，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

很草率的一顿饭，往后云美澄也没有经常碰见烬喜书了。

明明同处一块平面，却是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

余阳今天双更

余阳谢谢宝宝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