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

暴雨将地下研究所的入口冲刷得发亮，宋亚轩站在铁门前，雨水顺着发梢滑进衣领，冰冷刺骨。他低头检查战术服上的扣子，指尖微微发抖。

刘耀文从背包里拿出一支黑色手枪，递给他，“装好。”

宋亚轩接过枪，金属的冷意让他心头一震，“你确定他们还在里面？”

“不确定。”刘耀文声音平静，“但一定有东西在等你。”

林婉婷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抱胸，眉头紧皱，“你们疯了吗？这地方连门都打不开，你们打算怎么进去？”

刘耀文没说话，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一个金属探测仪，贴在铁门上轻轻扫过。几秒后，仪器发出一声微弱的“滴”声。

“有电。”他抬头看向宋亚轩，“说明有人在里面。”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点头，“那就进去。”

刘耀文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在门缝边缘轻轻撬动。几秒钟后，咔哒一声，铁门弹开一道缝隙。

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化学药品的刺鼻气息。

三人走进通道，灯光昏暗，墙面上布满水渍，像是眼泪流过的痕迹。

“小心脚下。”刘耀文低声提醒，“这里年久失修，地面可能塌陷。”

宋亚轩踩在地砖上，脚步轻缓。他的视线扫过墙壁，看到一些模糊的涂鸦——像是孩子画的图案，歪歪扭扭的太阳、花朵和人影。

“这是……实验体留下的？”他问。

刘耀文点头，“有些孩子在这里住了很久。”

林婉婷皱眉，“为什么没人管？”

“因为没人知道。”刘耀文语气冷淡，“苏家把这里当成秘密基地，所有失败的实验体都会被送进来，直到‘处理掉’。”

宋亚轩的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掌心，“那我呢？”

刘耀文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你是唯一的成功品。”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婉婷看了眼宋亚轩，欲言又止。

刘耀文继续往前走，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隐约传来低沉的电流声。

“这里曾经是观察室。”刘耀文解释道，“实验人员会透过玻璃墙观察实验体的行为变化。”

宋亚轩走到玻璃前，手指触碰到冰凉的表面。他的倒影映在墙上，和对面房间里的某个影子重叠。

他猛地后退一步。

“谁在那里？”

玻璃另一侧，一个人影缓缓站起来。

是个女人，穿着破旧的病号服，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她一步步走近，直到完全站在灯光下。

宋亚轩瞳孔一缩。

“是你？”

女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还记得我吗？”

林婉婷和刘耀文同时上前一步，挡在宋亚轩面前。

“她是……”林婉婷皱眉。

“苏雨。”刘耀文低声说，“三年前失踪的另一个实验体。”

苏雨的眼神落在宋亚轩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你终于来了。”

宋亚轩看着她，喉咙干涩，“你怎么还活着？”

“你以为苏家真的会放过你？”苏雨冷笑，“他们一直在等你回来。”

“什么意思？”宋亚轩问。

苏雨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敲了敲玻璃，“你想进来吗？”

刘耀文立刻拦住宋亚轩，“别靠近。”

宋亚轩却向前一步，“我要进去。”

“不行！”林婉婷抓住他的手臂，“你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我知道。”宋亚轩声音低沉，“她是我的同类。”

苏雨盯着他，眼神突然变得柔软，“你变了。”

“你也是。”宋亚轩看着她，“但我们都还活着。”

苏雨忽然笑了，“是啊，我们都还活着。”

她转身走向房间角落，从床底拖出一个箱子。打开时，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纸张。

“这是……实验记录。”她将箱子推到玻璃前，“你母亲当年偷偷藏起来的。”

宋亚轩蹲下身，伸手接过箱子。纸张已经发脆，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母亲的字迹。

“这些……都是关于我的？”

“不只是你。”苏雨低声说，“还有我们所有人。”

林婉婷翻了几页，脸色骤变，“这里面写了苏家所有的实验数据，还有……资金流向。”

“足够毁掉他们。”刘耀文语气郑重。

宋亚轩攥紧手中的纸张，目光坚定，“我们必须把这些带出去。”

苏雨看着他，眼神复杂，“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面对真相。”苏雨轻声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你是唯一活下来的。”

宋亚轩沉默片刻，点头，“我准备好了。”

苏雨笑了笑，伸出手，轻轻贴在玻璃上，“那就记住，你不是他们的实验品，你是你自己。”

宋亚轩也把手贴上去，隔着玻璃与她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