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和姜小梨踏入青阳县时,恰逢暴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腐臭的污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成群的苍蝇在污水上方跳起混乱的“死亡圆舞曲”,时不时俯冲下来,在路人的发髻或肩头短暂落脚。姜小梨慌忙扯起衣袖捂住口鼻,却见萧逸突然捏着鼻子,像被点了笑穴似的前俯后仰:“小梨!这味道……简直比本王泡了三天的臭袜子还带劲!”
“王爷,您就别打趣了。”姜小梨皱着眉,用帕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您闻这味儿,河里指不定漂着什么呢。”她的话音刚落,上游就晃晃悠悠漂来一只破鞋,鞋面上还粘着半截发霉的菜叶。
话没说完,几个面黄肌瘦的乞丐举着豁口的破碗围了上来。为首的老汉颤巍巍地伸出手,碗底仅躺着几粒发霉的米:“好心人,赏口饭吧……知府大人把粮店都搬空了,说是要给天上的神仙上供……”萧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伸手去掏腰间的碎银子,却被姜小梨眼疾手快按住。
“王爷,此事蹊跷。”姜小梨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哪有给神仙上供,却把百姓口粮抢光的道理?依我看,咱们得先摸清情况,再做打算。”萧逸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收回了手。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突然传来铜锣震天响。一队官兵举着掉漆的“肃静”牌横冲直撞,百姓们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奔逃。中间八抬大轿里探出个油光满面的胖脸,圆滚滚的肚子把绣着金线蟒纹的官服撑得像随时要炸开的河豚,正是青阳县知府赵德柱。他大腹便便地探出半个身子,双下巴随着动作抖动,对着路边卖菜的老妪恶狠狠道:“王老婆子!上个月孝敬钱少了三文,信不信本官让人把你这破菜摊扔去喂鱼?”
老妪吓得浑身发抖,手中的菜篮“啪嗒”掉在地上,青菜散落一地。“大人饶命!小老太婆实在拿不出了……”她苦苦哀求,可赵德柱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轿夫继续前行。
萧逸见状,气得浑身发抖,腰间的咸鱼风铃被晃得叮当乱响。他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姜小梨一把拽住他的后领:“王爷!冲动是魔鬼!咱们得智取!”萧逸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他气呼呼地说:“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这贪官欺压百姓?”
两人躲进街角一家破旧的包子铺,店内弥漫着一股发酸的面味。萧逸盯着蒸笼里干瘪的包子,突然两眼放光:“小梨!我想到个绝妙主意!咱们就从他的衣食住行下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贪官!”姜小梨看着萧逸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夜,赵德柱正搂着小妾在府中享用从百姓家抢来的美酒佳肴。他坐在雕花红木椅上,油光满面,嘴里塞满了烧鸡,油渍顺着嘴角往下流。“宝贝儿,尝尝这个,这可是从李员外家抢……不,是收上来的极品烧鸡。”他大笑着,将一块鸡腿递给小妾。
就在这时,屋顶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怪响,仿佛有人在上面跳大神。赵德柱皱着眉,放下手中的鸡腿:“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上面捣乱?”他提着灯笼,骂骂咧咧地爬上屋顶。月光下,一只戴着迷你乌纱帽的老母鸡正优雅踱步,鸡爪上还挂着张皱巴巴的纸条。
赵德柱凑近一看,差点气晕过去。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贪官贪官,吃饭不给钱!吃饭像猪,拉屎像山!”“反了反了!”他暴跳如雷,抄起竹竿就去打老母鸡。老母鸡“咯咯哒”一声,扑棱着翅膀飞到他头上,用尖嘴猛啄他的光头。
赵德柱疼得满地打滚,头上被啄出好几个血包。小妾在楼下听见动静,吓得尖叫连连。而此时的萧逸正躲在隔壁房顶,举着自制的“母鸡指挥棒”,其实是绑着虫子的竹竿,得意洋洋地对姜小梨道:“看!本王训练了三天的‘战斗鸡’,厉害吧!”
姜小梨看着萧逸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王爷,您这哪是训练鸡,分明是和鸡一起胡闹。”萧逸却一本正经地说:“这叫智取!明天,还有更精彩的呢!”
次日清晨,赵德柱坐着轿子准备去县衙立威。他特意换上了崭新的官服,头戴乌纱帽,自以为威风凛凛。可轿子刚走到半路,轿夫们突然集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原来他们的裤腿不知何时缠满了铁夹子,每个夹子上还系着会发亮的萤火虫,在晨光中一闪一闪,像极了给贪官准备的“迎宾彩灯”。
赵德柱掀开轿帘查看,迎面飞来个装满臭鸡蛋的麻袋,砸得他满脸蛋黄,活像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黄金面具”。“这是谁干的!给我查!”他气得暴跳如雷,官服上沾满了蛋液和碎壳。
街道两旁突然响起锣鼓声,说书先生戴着画着鬼脸的竹编面具,敲着破锣登场。他惊堂木一拍,扯着嗓子唱道:“说贪官,道贪官,肚子大过天,见钱眼就穿!白天抢粮像土匪,晚上抱妾像软蛋!”围观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响的笑声,有人捡起路边石子往赵德柱身上扔,还有大胆的直接把馊掉的菜汤泼过去。
赵德柱气得浑身肥肉乱颤:“给我把这些刁民全抓起来!封锁城门!”官兵们举着锈迹斑斑的长枪冲上前,头顶突然下起“水弹雨”,姜小梨带着一群孩子站在房顶,用装满臭水的猪膀胱当“弹药”,精准地砸在官兵头上。有个倒霉的衙役被砸中脑袋,猪膀胱套在头上取不下来,只能顶着个散发恶臭的“头盔”继续奔跑。
混乱中,赵德柱突然感觉屁股一阵凉意。低头一看,自己价值百两的云锦官袍不知何时被人剪成了流苏裙,露出里面印着卡通小猪的红内裤。街边孩童指着他哄笑:“知府大人穿花裙!知府大人是母猪!”赵德柱又羞又怒,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场晕死过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县衙的床上,床头还放着一只死老鼠,旁边压着纸条:“贪官补身子”。赵德柱抓起老鼠就往地上砸,正巧砸中进门的师爷,师爷顶着老鼠尾巴战战兢兢道:“大人,城门守兵说,有个戴咸鱼风铃的人和卖艺女子在城门口摆擂台,说要和您比……比谁吃屎吃得快……”
赵德柱气得把茶杯摔得粉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备轿!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殊不知,此时萧逸正躲在城门口的茅厕旁,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倒着臭豆腐、烂菜叶和辣椒面,转头对姜小梨笑道:“小梨,咱们给赵大人准备的‘黄金宴’,保准让他终身难忘!”姜小梨看着木桶里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混合物,无奈地摇了摇头:“王爷,您这主意可真够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