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像一层柔和的淡金色薄纱,温柔地透过录音棚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纤细的光带。棚内的空气还残留着深夜工作的清冷和电子设备特有的气味,但此刻,却被一种尘埃落定、任务完成的松弛感所笼罩。
时间:清晨 05:50
最后一段旋律的余音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汪苏泷摘下耳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是熬夜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工作的满足。他用力拍了拍王源的肩膀,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搞定!源儿,最后这个状态绝了!这版《别回家了》,成了!”
录音师刘老师也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收工!两位老师辛苦了!” 他一边保存着工程文件,一边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设备。
王源靠在控制台的椅背上,身体疲惫得像被抽走了筋骨,但精神却因为作品的完满而异常亢奋。他低头看向怀里。小监工绵绵早在他重新开始录制不久后,就再次沉入了梦乡,此刻正蜷缩在他胸前,小脸枕着他的臂弯,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脸蛋红扑扑的,小嘴偶尔还砸吧一下,似乎在梦里回味着什么美味。那安稳恬静的睡颜,像一颗温润的玉石,抚慰着他所有的疲惫。
“谢谢泷哥,刘老师,你们才是最辛苦的。” 王源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怀里的宝贝,“赶紧回去补觉吧,后面收尾我来。”
“行,那我们先撤了。” 汪苏泷理解地点点头,又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在王源怀里熟睡的绵绵,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小家伙睡得真香。源儿你这爸当得,越来越溜了。” 他又指了指自己刚发完没多久的微博,“热度还挺高,你家小公主现在也是半个小红人了,虽然没露脸。”
王源无奈地笑笑,看了一眼自己手机里那张给女儿打码的可爱照片和下面爆炸的评论,轻轻捏了捏绵绵的小手:“都是意外,意外。” 语气里却充满了藏不住的宠溺。
送走了同样顶着黑眼圈但收获满满(无论是作品还是“抱娃”体验)的汪苏泷和录音师,偌大的录音棚里只剩下王源和沉睡的女儿。四周安静下来,只有机器散热的细微嗡鸣声。
王源抱着绵绵,在空旷安静的控制室里坐了几分钟。他看着女儿甜美的睡颜,心里一片柔软和充实。一夜的奋战是值得的,怀里这份沉甸甸又甜蜜的牵挂,更是让他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有了意义。他想家了,想那个正在家中安睡、等待他和女儿带早餐回去的人。
他小心地调整姿势,确保不会弄醒绵绵,然后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女儿的小毯子、抱枕、水壶、剩余的零食,还有他自己带来的简单物品。背上妈咪包,像抱着稀世珍宝一样,稳稳地抱着绵绵,离开了这片彻夜奋斗过的地方。
时间:清晨 06:20
巷子深处那家老字号的生煎包铺子,已经早早飘起了诱人的香气。大老远就能看到蒸腾的热气和排队的人影。清晨的凉意还未完全散去,但这烟火气十足的画面,瞬间将人拉回了人间日常。
王源小心翼翼地把车停好。他不想吵醒绵绵,但生煎包的香气实在是霸道,怀里的小家伙似乎被这香气牵引,小鼻子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唔……爸爸?” 绵绵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奶意和茫然,她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车里),“回家了?”
“还没呢宝贝,” 王源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抱出来,“还记得妈妈想吃什么吗?”
绵绵眨了眨大眼睛,努力回忆着睡前的信息:“生……生煎包!”
“对咯!” 王源亲了她一口,“我们去给妈妈买早餐!香不香?”
“香!” 小家伙瞬间清醒了大半,小手指着那冒着热气的铺子,“买!给妈妈!”
王源戴上口罩和帽子,把睡眼惺忪还有点懵懂的绵绵裹在自己的外套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走到队伍末尾排队。尽管他尽量低调,但挺拔的身形和怀里那个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小女孩,还是吸引了一些目光。特别是绵绵那张刚睡醒、粉雕玉琢的小脸,懵懵懂懂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排队的人群和热气腾腾的笼屉,可爱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谁家小孩,长得真水灵!”
“看那大眼睛,真好看!”
“爸爸这么年轻就带娃来买早餐,真模范!”
一些善意的低语飘进王源耳朵里,他微微侧身,将绵绵护得更紧些,礼貌地对那些善意的目光点点头。绵绵则完全没在意,她的注意力全被前面笼屉掀开时冒出的滚滚白气和浓郁肉香吸引住了,小嘴巴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小声说:“爸爸,好多包包……绵绵也想吃……”
“小馋猫,” 王源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回家和妈妈一起吃。”
买好新鲜出炉、表皮金黄酥脆、香气扑鼻的生煎包,打包两碗温热的豆浆,王源抱着还在小声嘀咕“包包好香”的绵绵,终于踏上了归途。车子开进熟悉的地库,乘坐电梯上楼。钥匙轻轻转动,家门应声而开。
时间:清晨 06:40
室内一片宁静。窗帘紧闭着,只透进来微弱的光线。家里弥漫着温心语身上特有的、清雅淡定的香气。
王源放下东西,脱下外套,换了鞋,抱着已经再次有点昏昏欲睡的绵绵,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
温心语侧躺在床上,睡得正沉。孕期让她睡眠更加深沉。柔和的晨光勾勒出她宁静柔美的侧脸,和被子里隆起的腹部曲线。
王源先把绵绵轻轻放在她那边的婴儿床里(虽然女儿现在基本跟他们睡大床,但婴儿床还在)。小家伙一沾到自己熟悉的小床,立刻就缩进被窝,抱着小兔子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看着床上熟睡的妻子和婴儿床里秒睡的女儿,王源身体里那股亢奋劲儿仿佛瞬间就泄了,排山倒海的疲惫席卷而来。他几乎是闭着眼睛,摸索着掀开被子一角,动作极轻地躺到了温心语身边,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脑袋沾到柔软的枕头,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喟叹,困意像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甚至来不及再想别的,几乎是秒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更长。王源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双温软的小手轻轻拍打着。
“爸爸……爸爸……起床……”
他艰难地掀开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是女儿放大的、神采奕奕的小脸。绵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小床爬到了大床上,此刻正趴在他枕头边,精神十足地用小巴掌拍着他的脸,大眼睛亮晶晶的,哪里有半点睡意?
“爸爸……包包……妈妈吃包包!绵绵也吃!” 小家伙目标明确,毫不含糊地指挥着。
王源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灵魂还在沉睡,身体却已经被女儿唤醒。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已经顺着本能搂紧了身旁的温心语,把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里,咕哝道:“老婆……绵绵吵……吃包子……”
温心语其实在绵绵爬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醒了,此刻被他孩子气的依赖动作和含糊的告状逗得忍俊不禁。她清了清嗓子,忍着笑,故意用慵懒又带着点女王范儿的声音说:
“王总监,昨晚通宵录音的‘战利品’呢?还有我家小监工的早餐券呢?都几点了,还不兑现?”
她一边说着,一边坏心眼地把王源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拿开,“再不起来,生煎包凉了可就变生煎饼了,豆浆也凉了不暖心咯。”
王源:“……”
他痛苦地挣扎了几秒,终于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对上妻子促狭又温柔的眼眸,再看看旁边虎视眈眈、等着“开饭”的女儿,认命地叹口气:“行行行,两位祖宗,早餐奉上。”
他像个没睡醒的提线木偶,身体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向厨房,去热那份承载着昨晚承诺和今早期盼的早餐。
温心语也坐起身,看着怀里精神抖擞、完全没有一点熬夜自觉的女儿,再看看厨房里那个因为困倦而显得有些笨拙的丈夫背影,唇角的笑意温柔地漾开。她轻轻捏了捏绵绵的脸蛋:“小监工辛苦了,昨晚工作到那么晚,今天还这么早起来负责叫醒服务。”
“嗯!” 绵绵不明所以,但立刻骄傲地点头,指着厨房方向,“叫爸爸!吃包包!”
晨光彻底驱散了黑夜,金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落进来,照亮了桌上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焦香的金黄生煎包和两碗热气袅袅的温润豆浆。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虽然王源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时不时闭着眼打个盹儿,但空气中流淌着浓郁的香气、孩子的满足和妻子温柔的笑意,这就是最平常、也最珍贵的家的味道。昨晚录音棚里的不归路歌谣《别回家了》,在此刻的餐桌上,化作了最温暖的归家日常。窗外的鸟儿开始清脆地鸣叫,又一个平凡却因爱而闪亮的日子开始了。而王源的手机屏幕,还悄无声息地亮着,显示着微博上不断刷新的评论和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