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池远端愣住了，举在半空的手僵在原地，

池骋客厅里只剩下我压抑的呼吸声和他骤然变重的喘息。

池骋我没回头看他，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感觉手臂上的温热液体正顺着袖口往下淌，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

夜色如墨，将房间晕染成一片静谧的容器。

许逸风盘腿坐在铺着浅灰色软垫的蒲团上，双目轻阖，指尖虚拢着一枚鸽卵大小的灵玉。那灵玉通体莹白，内里似有流光婉转，随着他平稳的呼吸，正缓缓散逸出丝丝缕缕的淡青色灵气。

许逸风他周身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灵玉悬浮在掌心三寸处，光晕忽明忽暗，如同呼吸般与池的气息共振。每当他吸气时，灵玉便会亮起一分，细密的灵气顺着他舒展的指尖游走，像初春的溪流般淌过经脉；呼气时，灵气则沉入丹田，在体内凝成一圈温润的气旋，带着草木抽芽般的生机。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剪影，鬓角渗出的细汗被灵气轻轻拂去，留下一层微凉的薄霜。房间里没有风，案几上的香炉却自行旋转，袅袅青烟顺着灵气流动的轨迹盘旋上升，在屋顶聚成一朵半透明的云纹，又随着他吐纳的节奏缓缓散开。

灵玉的光芒渐渐变得浓郁，原本若隐若现的流光此刻清晰可见，如同被困在玉中的星河。他的眉峰微蹙，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随即指尖猛地收紧，灵玉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青光，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下一秒，青光骤然收敛，尽数沉入他掌心，只留下一枚表面凝着露珠的灵玉，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青芒，随即归于平静。他抬手拭去额角的汗，指尖触到皮肤时，带着灵气特有的清冽凉意。窗外的虫鸣不知何时停了，只有灵玉轻颤的嗡鸣还在空气中余韵未散，像是在为刚刚完成的修炼低声喝彩。

许逸风刚收功调息，指尖灵玉的余温还未散尽，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是他与池骋之间独有的感应，每次池骋受伤，这缕牵连便会化作实质的痛感扎进他心里。他猛地攥紧拳头，灵玉在掌心微微震颤，光晕乱得像被风吹散的星子。

许逸风“池骋受伤了。”他几乎是瞬间站起身，脚刚触到冰凉的地面，楼下便传来他父亲低沉的说话声，夹杂着茶杯轻磕桌面的脆响。他的动作骤然顿住，指尖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直冲下楼的冲动。

许逸风他贴着门板屏住呼吸，楼下的脚步声、翻书声、甚至池骋父亲偶尔的咳嗽都清晰地传来。每一秒都像被灵气拉长了，心口的刺痛时轻时重，像有根细线在反复拉扯，提醒着他池骋此刻的痛。灵玉的光芒忽明忽暗，映得他眼底满是焦躁，指节在门板上无意识地轻叩，节奏乱得像他此刻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