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兜

池逸“爸爸，不……一样？”

池逸攥着许逸风的裤腿，小脑袋歪成个小问号，圆溜溜的眼睛在兜兜和自己之间来回转，连说话都带着奶声奶气的停顿，小手指还轻轻戳了戳自己白生生的手背，又飞快缩回去，像是在对比什么。

许逸风被这小模样逗得直笑，胸腔里的暖意都快溢出来，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两个小家伙往一块儿凑，指腹轻轻捏了捏池逸软乎乎的脸蛋——触感像刚蒸好的奶糕，还带着点婴儿特有的温热。

许逸风“这是兜兜哥哥，跟你一起搭积木啦，快叫哥哥。”

池逸眨了眨眼，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了两下。他先盯着兜兜手里啃得缺了个角的饼干，小喉咙悄悄动了动，又挪开目光，落在兜兜沾了点泥土的黑溜溜脸蛋上——那脸蛋晒得泛着健康的浅褐色，跟自己这养在屋里的白皮肤比，确实像两块不一样的小点心。他犹豫了几秒，终于试探着伸出胖乎乎的小肉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兜兜的胳膊——那胳膊上带着点户外晒出来的温度，不像自己的手那么软。碰完，他赶紧把小手收回来攥成小拳头，小声喊：

池逸“哥哥。”

兜兜正低头啃饼干，碎屑沾在嘴角也没在意，听到这声软乎乎的“哥哥”，才慢慢抬起头。他看了眼比自己矮半头的池逸，小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说话，却把手伸进了斜挎的小布兜里，掏了半天，摸出一块没拆封的小熊饼干——黄灿灿的包装纸上印着圆滚滚的小熊，被他沾了点灰的小黑手捏着，递到池逸面前。

两个小手凑在一块儿，一个黑得透着点糙，一个白得像浸了奶，倒真像案板上两块颜色不一样的小面团，一个是刚揉好的白面团，一个是掺了点麦麸的糙面团。许逸风看着这一幕，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扰了这两个小家伙之间悄悄冒出来的小默契。

池骋盯着满地狼藉，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米白色的地板上，小熊饼干的黄包装纸碎得东一块西一块，浅褐色的饼干屑还沾着几根细短的头发，连沙发底下都漏进去了小半片。他弯腰，一手拎起一个小家伙的后衣领，像提溜着两只软乎乎的小团子：池逸的睡衣下摆还沾着块饼干印，兜兜的裤脚则蹭了圈灰，两个孩子还在互相扯着对方的衣角，嘴里叽叽喳喳地念叨着“我的饼干”“哥哥给的”。

池骋“别闹了，先洗澡。”

池骋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却没半分力道，径直把人拎进了浴室。浴缸里早已放好了温热的水，冒着细细的热气。他俯身，先给池逸解睡衣扣子——小家伙的扣子扣得歪歪扭扭，他指尖轻轻一挑就解开了，露出圆滚滚的小肚皮；再转头给兜兜扒衣服，兜兜的布衫领口有点紧，他特意放慢了动作，生怕扯着孩子的皮肤，两个光溜溜的小身子一碰到水，立刻就忘了刚才的争执，伸手在水里扑腾，溅起的水花落在池骋的袖口，晕开一小片湿痕。

另一边，许逸风拿着湿巾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收拾。他先把包装纸碎都拢到一起，丢进垃圾桶，再用沾了温水的抹布，顺着饼干屑的痕迹反复擦——连缝隙里的小碎屑都没放过，擦完又弯腰看了看，确认地板恢复了干净的米白色，才直起身。随后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最下层的小抽屉，拿出两件儿童浴袍：一件是浅蓝色的，上面绣着只小兔子，是给池逸的；另一件是浅灰色的，缝着简单的条纹，是特意给兜兜找的。他把浴袍搭在臂弯里，脚步放轻地往浴室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的笑声和池骋低声的哄劝，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