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拽,兜兜突然“哇”地哭了出来,小身子使劲扭着,脚蹬在池骋的腿上,眼泪混着没干的水珠往下掉,嘴里含混地喊:“不、不回家!要陪弟弟!”
池佳丽的手顿在半空,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她早上把兜兜送来时,孩子还乖乖巧巧地跟她挥手,这才大半天工夫,怎么就跟池骋这么亲?她转头瞪着池骋,语气里带着点咬牙:
池佳丽“池骋,你跟他说什么了?给我儿子洗脑呢?”
池骋还没开口,怀里的兜兜已经抬起哭花的小脸,抽噎着看向池佳丽,小嗓子虽然发颤,却说得格外认真:“没、没有洗脑……要陪弟弟玩积木,弟弟的小黄鸭还没还给我……”
池佳丽“陪什么弟弟?”池佳丽皱着眉,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等等,你说‘弟弟’?池骋,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她
这话刚落,里屋就传来池逸趿着小拖鞋的脚步声,小家伙抱着个小黄鸭跑出来,看见池佳丽,也不怕生,凑到池骋腿边,仰着小脸喊:
池逸“哥哥,泡泡浴球没了。”
兜兜听见声音,立刻从池骋怀里探出头,伸手要去拉池逸:“弟弟过来,妈妈坏人。”
池佳丽的火气更盛,耐着性子蹲下来,放软了声音哄
池佳丽:“兜兜,妈妈不是坏人,咱们回家吃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好不好?明天再过来跟弟弟玩。”
可兜兜只是摇头,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攥着池骋衣服的手更紧了。
哄了半天没动静,池佳丽终于没了耐心,伸手就去抱兜兜的腋下,想硬把他从池骋怀里拽出来。谁知兜兜突然停止了哭闹,小手攥着池骋的衣领,仰着小脸盯着池佳丽,小嘴巴抿得紧紧的,突然冒出一句:“妈妈,你忘了书上怎么说的吗?只有自由才能获得成长!”
这话一出口,池佳丽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她前几天给兜兜讲绘本时随口念的句子,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记在了心里,还用来堵她。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看着兜兜那双亮晶晶、满是认真的眼睛,再看看旁边池骋忍着笑的表情,还有凑过来拉着兜兜衣角的池逸,一口气堵在胸口,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能没好气地松了手:
池佳丽“行,你厉害,我倒要看看你在这儿能待多久!”
玄关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力道大得让门框都跟着颤了颤。池佳丽踩着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像踩着火苗似的冲进来,米白色的包带从肩头滑落,松垮垮地挂在臂弯里晃荡,她连指尖都没动一下去扶——满肚子的火气烧得她连这点小事都顾不上,径直往客厅闯。鞋跟磕在实木地板的缝隙里,发出“噔、噔、噔”的脆响,急促又烦躁,每一下都像在往地板上砸小石子。
池远端正窝在沙发正中央,后背垫着块驼色针织靠垫,手里摊着张晚报看得入神,连版的社会新闻刚看到一半。听见这阵“闯祸”似的动静,他慢悠悠抬了抬头,老花镜滑到鼻尖,眼神里还带着点刚从文字里抽离的茫然。钟文玉则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青釉果盘,切成小块的猕猴桃上还沾着水珠,晶莹剔透的。眼见着女儿这副满脸通红、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糖的模样,她连忙把果盘往茶几上一放,快步迎上去,围裙下摆还沾着点面粉——刚才正揉面准备做晚上的馒头。